论堂内方桌,四人正好一人一边。禽滑厘为三位师弟倒了水,道:“论堂规矩,大家都清楚。如此,苦获及各位弟子都已将当夜情形表述完。各位师弟,请。”

苦获不在,邓陵子排行第四,首先发言:“秦国一次刑杀三千余人,不假。墨门欲擒秦公与飞虎令来训诫,不错。秦国却辱我巨子,该报巨子发墨子令。”

相里子排行第三,接着发言:“邓陵子所言极是。发墨子令原本就是我的倡议。赞成。”

邓陵子、相里子加上苦获,已达半数,按制已可向巨子禀告。禽滑厘没有理会,待相里子说完,看向了相夫子。

相夫子道:“我赞成各位师弟所言,此次若再不发墨子令,只怕巨子立下的荣耀光辉都将倒塌。人心若散,墨门都会散啊。”

禽滑厘道:“墨子令由巨子发布,我等只是如实禀告等候巨子决断。原本,已经超过了半数,我不该再说什么。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所以与师弟们再商议一下。”禽滑厘说着站起身,绕着方桌徐徐走步。禽滑厘道:“飞虎令的确可恶,尤其是辱我巨子那句,原本就是歪理,却说的那般恶毒,真是该死。但我担心的是。”禽滑厘站定了朝三位师弟道:“向巨子禀告秦国一次刑杀三千余人,是****。但若巨子也如飞虎令那般问到,秦国错杀了何人,我等该如何答?”

三人一下语塞,邓陵子轻轻道:“刑杀三千余人,铁证如山,还不算****么,非要说清是何人么?”

禽滑厘道:“我只是担心,倘若巨子真的问起,该如何答?其实,飞虎令有句说的不错。”

相里子气呼呼道:“大师兄说的是哪句?”

禽滑厘道:“说不清秦国杀错了何人,是因为墨门什么也没做。如果,巨子也如飞虎令这般想法,我等罪过就大了。”

三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禽滑厘道:“我只是提醒各位师弟。论堂规矩不变,如此,请各位师弟重新决断。”

三人沉吟不语。相夫子问:“大师兄如何决断?”

禽滑厘道:“决断前,我想亲至栎阳走一趟。三千余人都是有名有姓之人,不难查。只要查到确有错杀,我等向巨子禀告才万无一失。各位师弟,以为如何?”

相夫子等三位还来不及说话,论堂门外传来呼声:“师尊,秦国飞虎令求见。”

禽滑厘失声:“什么?谁来求见?”

门外那人正是禽滑厘弟子。论堂闭门时,墨门规矩,是谁也不能来打扰的。但是事出有因,只有禽滑厘的弟子才有胆量冒着被鞭刑的风险来禀告:“正是那秦国的飞虎令。”

禽滑厘怒道:“不见。”

“但他已上山,就在练武场等候。”

“什么?”禽滑厘怒极,竟是破门而出。这名弟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跪倒在地,手仍旧指向论堂对面的练武场。有三人正站在那边与苦获带领的众弟子形成了对峙。跟在禽滑厘身后的相夫子抢着问:“他们是如何上的山?谁放他们上来的?为何事先不通报?”

那弟子道:“不知,只见他们就突然出现在练武场了。”

禽滑厘沉闷的哼了一声:“那为何没有示警?”

那弟子从没见过师尊如此恼怒的模样,但师尊的问题却都回答不上,只能继续道:“不知。”

禽滑厘目力极佳,看清与苦获对峙的三人,一人是个面貌稚嫩的少年郎,另两人背负巨大的包袱,看形状应该内装竹简。看这三人模样都不象飞虎令,提声大喝:“哪个是飞虎令?”

刘榛早就注意到这边论堂的动静,他冲着禽滑厘招手道:“做主的人,快些过来。本令今日是来讲道理的。”

前边通报都是由姚振代言的,最先赶到的苦获一直觉得眼前三人都不象飞虎令,所以带人逼近了,也没出手。此刻苦获听到声音立即确认面前这个少年郎正是那晚逼自己断臂的飞虎令,“唰”的一声抽出了刀:“今日定要叫你碎尸万段。”苦获身边大多都是随苦获到栎阳办事的弟子,群情汹涌竟是准备一拥而上了。

禽滑厘急急大声叫停了苦获,他快步走到苦获身边,夺过了苦获的刀,插回苦获腰间刀鞘。禽滑厘看着面前的少年郎,差点被乱刀扑上却面不改色,心底有些佩服,但仍不敢相信此人就是飞虎令,皱眉问:“你真是那飞虎令?”只听得耳边苦获怒喝:“正是。”而面前少年郎却施施然道:“禽滑厘可曾听说过有人敢冒充秦国飞虎令的。”

禽滑厘是墨子门下大弟子,代师执掌墨门多年,已经多年未听得有人直呼其名了,如今听面前的少年郎居然直呼禽滑厘,心底不由大怒。确定了正是飞虎令,禽滑厘迫不及待问出了最大的疑惑:“尔等是如何上山的?”

姚振和薛海听到禽滑厘如此问,想起了上山的惊险,感觉心底还留有一丝后怕。上山的山道有两丈多宽,修建的极为平整,可骑马上山。一路上,机关重重。有些是引人自发的,有些是由人控制的。幸好刘榛对此是了如指掌,提前破坏了自发的陷阱,将一路上遇到的墨家弟子都捆了起来,交由后面的执法士看管。由于刘榛出手极快,姚振和薛海倒没觉得这墨家的机关有传闻中的威力。直到最后一个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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