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飞龙岭大当家送了几匹好马给崇山,林真从中选了匹通体褐色的马儿当自己的坐骑。

三四岁的马儿,马肩比林真高了半个头,不过林真却是个天生的骑手,只用两天就能驾马快跑,半个月就能纵马驰骋。

就如现在般,在平整的官道上疾速奔腾。

林真在马上瞥了眼驿站中的人们,便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他这次出现,只是想看一眼新知县一家子,也是想用这种出场方式让新知县对他产生深刻的印象,记住他这一号人。

本来,他是计划将新知县一家劫上山去,然后扣住其儿女,让新知县的女儿当土匪婆子,以此来让新知县听命于他。

可据绿林消息,林真得知有人要对新知县不利,便临时改变方案,决定施于援手猎取人情,再带走毛家大女儿!

五骑六人,嘚嘚嘚的马蹄声将驿站里沉浸在美食中的人给惊醒,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移向了林真等人。

不过快马没停下来的意图,从驿站狂奔而过,扬起了一缕烟尘。

毛克阳收回目光,叹气道:“那小姑娘应该有八九岁了,竟还和男子共乘一马,看来乡民愚钝,还需多些教化。”

女孩儿那叫喊声很不文雅,让他觉得很堵心。

“爹,人家是兄妹,不怕……。”

毛克阳的大女儿见父亲脸色不对,便头一缩,停住了话茬。

她知道父亲满腹经纶,最讨厌那些粗鲁之辈,她可不敢说些在父亲看来显得出格的话。

等毛知县一家人用完餐时,天已经快黑了。

毛克阳估计这一带也就这么个驿站,便歇了继续赶路的心思,决定就在此地歇一晚。

想是这么想,可他正准备找驿丞说要下榻时,就听到了驿夫的大声疾呼。

“康水那边的流民来了,大家快躲起来,快,快躲起来……。”

驿站外一阵慌乱,有的驿夫们手忙脚乱地去寻武器,还有一个驿夫转头就跑。

流民无纪,聚堆成寇,到处流浪,是为流寇……。

毛克阳急促的起身,甩眼瞄向外面。

只见,一群衣衫不整的流寇正如下山的恶狼般向驿站这边冲来,约有二十来人!

途中,还有两个逃窜的农夫被砍倒踏于脚下。

完了,难道今日要遭一大劫不成?

都快要到目的地了,为什么还要来一出这样的事?

毛克阳心底凉了半截,而他的妻儿们都被吓得呆若木鸡,一动不敢动了。

这个驿站名叫三标总铺,却是长宁县三家驿站里配有人手最少的一个驿站,本有三十名驿夫的。

后来朝廷为了开源节流,裁掉了不少驿夫,所以现在总的人手只有二十人不到。

但一个驿站不是所有的人手都聚在一起,每个总铺下面还有分铺,一般分铺都会开在离总铺十里之外。

而三标总铺还管着三个分铺,每个分铺都有三四名驿夫管理,所以现在总铺这里只有五名驿夫和一个驿丞,外加书吏一名。

就这么七个人,还跑了一个,怎么对付得了这帮流寇?

毛克阳心知这群驿夫也只是拿了武器来自保,不会管他们一家子的,所以手一伸将小儿子抓来,拔腿就往外面跑。

“夫人,带上大妞二妞,上车……。”

一家子慌慌张张的跑到自家马车前,七手八脚的往车上爬。

此时此刻,流寇乱哄哄的呼吼着,已经来到了马车十丈外。

“啊,马车……。”

“抓住他们,有吃的……。”

流寇们像是发现了金子般,呼啦啦的往马车这边冲来。

在他们看来,能坐马车的,都是大财主。

眼里那些快速变大的流寇影子,让得毛克阳急出了尿,等家人都上了车,还没坐稳扶好,毛克阳就一甩马鞭,狠狠地抽打在了马屁股上。

老母马吃痛,拉着马车猛地往前蹿了出去。

“啊……。”

毛家二女儿脚刚踏上车板,被马车这么一蹿,重心不稳,身子一歪就往车下栽去。

“二妞……。”

妇人尖叫着把头探出车厢来,伸手去抓,却凉飕飕的抓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女儿被马车辗过……。

毛克阳没拉马缰,就算拉住马车也救不回二女儿了,反而会把一家子都搭进去。

“啊......。”

“爹......。”

毛克阳没出声,目光死死的盯住前方,眼泪,如泉水般夺眶而出。

该死的流民,你们等着,我毛克阳一定要将你们部剿杀,为我女儿报仇!

..................

远处的一处小山坡上,林真他们勒着马缰往官道上眺望着。

“哥,那些流寇……是要把她吃掉吗?”

林锦一脸不忍的看着那伙流寇,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净之和我说,他们当时打铜炉岭,发现那些流寇在吃小孩……。”

“净之!”林真把头扭向一旁的林净之,问:“把人抢回来,有没有把握?”

“请大公子与大小姐注意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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