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火把间隔着五丈路。

零星的火焰传至深处。

影子在抖动。

有人在前,有人在后。

白渊渟和白松渟被夹在中间,感觉不到路会有尽头。

尖锐的墙壁已经刮碎了行人的衣服,留下了粗心人和胖子的血。

路肯定是有尽头的,终点是一片不太开阔的地方。

可就在这不开阔的方寸之地也容纳近百人。

他们在泥泞的地上中来回走来走去,似乎在焦急的等待。

粼粼波光的远处闪烁,是地下水在暗流。

熹微的阳光从夹缝中突兀而来,在鳞次石墙上雕琢着光与影的花样。

白渊渟不认识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也不想认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他只想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着,看看这些奇怪的人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进来的路他还记着。

可惜事与愿违,白渊渟和白松渟被众人推到了高处。

落于高座上的感觉并不美好,处在下方人眼神的聚焦之中就似乎是处在锋利的钢刀面前。

每一个人的眼睛,就是一把利刃。

白渊渟揉了揉脸颊,担心自己的脸颊会被随时划破。

金衣男子现在已经坐到了更高处的地方。俯视着下方,睥睨着众生。

他的手掌正摩挲着桌子上的器物,享受着青铜的触觉。

器物虽然无法证明器物本身的价值,但是却可以证明金衣男子的价值。

显而易见他是这里说的算的人。

王行岐在哪里?

白渊渟猛然间想起了他,便开始用眼睛去寻找他。

他安静的正坐在金衣男子的旁边,小小的眼睛更细微了,乖巧的像一只狗。

一切有座位坐的人都已经入座了,一切有地方跪的人都已经跪下了。

桌子前的人都举起了桌子前的酒壶,开始向桌上的酒碗慢慢倒酒。

在白渊渟和白松渟的面前,也有一张桌子。

但他俩却一动不动,在一群奇怪的人中显得更加奇怪。

难道这二人在此时此刻同时下定决心戒酒?

还是因为肮脏不堪的酒碗难以入口?

这或许是一个原因,但不是真正原因。

真正的原因在于那个酒壶,酒壶中根本没有一滴酒。

不仅没有一滴酒,就连灰尘也因干燥的瓷壁不肯安然留下。

白渊渟不安的咽下了一口唾沫,原来这里每一个人的杯中都没有酒。

“欢迎二位入我地宫,加入我社。自此我们便是兄弟相称。”

狻猊香炉上燃起了一根香,金衣男子顺着烟雾站起身来。

白渊渟虽然早有准备,但恐怕准备的还是远远不够。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与兄弟们相聚的地方,虽然此时比较简陋,但等到数年之后……”

“行了,行了。”白渊渟决定换个问题。“你们聚在一起打算要干什么?”

“我们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铲除银香社。”

“那你们叫什么名字?”

“「金香社」。”

侧过头,远处便是大门。

白渊渟直接就准备走,可这条路已经不通。

大门现在被巨大的铁链封死,每一环的分量恐怕少说有数十斤之重。

与其说是锁住大门,还不如说是堵住大门。

白渊渟只能再转回了头,继续看着金衣男子的脸。

他在心里盘算着,大门的钥匙一定是在金衣男子身上带着。

在衣服里,在腰带里,或者……总归是在他的身上。

不然会在哪里?

金衣男子正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在给二人的碗中倒酒。

他的酒壶中有酒。

酒壶中竟然有酒?

这让白渊渟在没有预想到的事情上又添上一件。

酒已经落入碗中,没有一滴飞溅了出来。

金衣男子直起起腰,郑重地通知了这两个人一件人生的大事。

“饮下这碗酒后,你们的生命就属于金香社的了。”

金衣男子宣布这件事情的神情非常严肃,所以大家也没有笑容。

他又一次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脸上的表情此刻与死人的差距不大。

违背命令的下场已经在他的身后注明,残存着腐烂血肉的狼牙棒就是其中选择之一。

这个结局看起来不好,跪在台阶下的人现在正在尽力谄媚讨好。

他们只是希望能够分配一个可以活着完成的任务,或者完成之后还可以活着。

金衣男子的命令没有跳过他们二人,显然他们现在也是社中的人。

“你们二人今夜前往「白云观」。”

命令已经下达到二人头上。

“去那里干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白渊渟在冷笑。

天已经快要暗淡。

白松渟自从跟着这些人一起进入到地宫之后,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很安静,安静到就连白渊渟都快要感觉不到他。

还好别人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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