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张易妨?”

她感受到了他。

所以她推开白渊渟的手。

用尽力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白渊渟知道这个名字不是自己,但却不忍心看着她向着死亡的边缘独自一人流浪。

血液已经不再喷薄,而是从她的身体上向着地面流淌。

在月光下铺成了路,晶莹又闪亮。

“是你吗?……张易妨?”

女子感受到了他,却在前方找不到他。

她转过了身,终于看到了她的情人。

白渊渟虽然不是张易妨,但对于她来说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什么两样。

她最后所心念的一切,就是张易妨。

白渊渟想要接受她的拥抱,让她最后的时光不要过于绝望。

“张易妨……我好爱你。”女子紧紧抱着她的情人,声音在颤抖。

白渊渟不知道如果张易妨是自己应该会说什么,所以自己只能继续扮演一个木桩。

但是木桩并不安。

“你去死吧。”女子的眼光突然变冷。

她的袖口竟然还有一柄匕首,白渊渟现在根本腾不出手。

他想要逃走,却发现自己已经将这个女子紧紧抱住。

“我猜您现在需要一点额外的帮助。”

天上投下的白月光之中,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头和属于这个人头的一只手——一只握住了女子握着匕首的手。

“白爷,我应该没有耽误您的好事吧?”

“应该是……没有。”

还没死透的人已经被拖走。

差点死透的人现在被吓的双腿发抖。

他一直都不相信运气。

但是运气已经宠幸他了两次。

他不能要求再多,白渊渟现在必须要做些什么。

崔平很穷,至少他的衣服看起来很破。

“我为您做的这些事不是为了钱。但是您要是赏给我钱,我也一定收着。”

崔平抖掉了吸附在银票上的丝丝灰尘。

他将银票叠的四四方方,背着白渊渟藏在了衣服上的某个地方。

“依小人看来,她说的话未必是真。”

崔平腾出了手,转过头。

“那……”

“……也未必都是假。”

“你把所有可能都已经说完,所以就跟没说一样。”

“白爷,你有没有什么要嘱咐的?或者要我问出答案的?”

白渊渟摸了摸脑袋。

“我想不出……不过应该是没有。”

“那就这样。”崔平的目光在寻找石头。

“你要做什么?”

“打听消息。”

白渊渟听不太懂。

“这事之前我们有专门的人做,但我看过几次,感觉自己也能上手。”崔平解释道。

白渊渟又点了点头,头开始有点疼。

“您先歇一会,我尽量不吵着您。”

白渊渟正坐在另一块大石头上,等着声音消失。

声音终于消失,只剩下一柄刀被风吹的沙沙响。

“你说你不使刀。”

“对,我是说过。”

“但我看你还在拿着上次见面时的手里的那一把刀。”

“您记性真好。”崔平举起手,审视着自己手里的刀。“这把钝刀,本来我昨天就想扔掉,但今天用起来却感觉非常绝妙。”

真的是最后一次,这把刀真的已经没法再用。

刀上已经有有血,有了筋,有了骨渣,还有了肉。

“我原本以为她什么都不会说。”

“你怎么知道?”

“我做事一贯没有信心。”

“那结果呢。”

“比我想的要多。”

“多了多少?”

“多了很多。”

现在正在说话的两个人,浑身上下都布满着血迹。

但幸运的是,血都不是自己身体的。

“不妨我们边走边说。”

夜还足够长,最好话足够多。

……

“她竟然是银香社的人?银香社竟然有这么大的势力?”

话说到这里,白渊渟突然觉得腿有点酸痛。

“是至少有这么大的势力。”

白渊渟又勉强着自己继续的走。

“有一个叫张易妨的人,你听说过吗?”

“好怪的名字。”

“这句话应该是代表你没有听说过他的意思。”

崔平的目光突然变为狡黠。“我只是每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要这么评价一次。”

白渊渟不想再反着说一遍自己刚才的话,所以干脆就等着他继续回答。

“他有一个坏师父,却教出了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好徒弟。”

“那这是好还是坏?”

“欧自白,你听说过吗?”

白渊渟想了想,觉得没有。

“他是个小偷,确切地说是个大偷。”

“大偷是只偷值钱东西的意思?”

“是没失败过的意思,据我所知世上还没有几个人亲眼见过他的真面目。”

“也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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