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虽然不会让白渊渟获得安,但至少可以帮助他看清危险。

这是一个怎样的屋子?无论站在何处都只能看到一隅之光。

这里只有脚步声,却看不到任何人影。

空气正遭受着搅动,跳跃的火焰正燃烧着漂浮起的尘埃。

白渊渟摸了摸胸口之中安放着的那一瓶血,让他把口中的脏话都咽下进了肚子。

可是他真的能听见吗?

这个问题现在没有答案。

所以直到白渊渟倒了下来之前。

他一直都在想。

……

不知道又经过了多久。

从清晰到朦胧。

再从朦胧到清晰。

现在白渊渟睁开了双眼。

面前的世界已经改变了模样。

这是哪里?

这在一张床上。

白渊渟嗅了嗅被子上的花香。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自在,唯有找不到自己曾偷偷留下来的那一枚糖丸。

这个结果无疑是让解药的时间缩短了七天,看来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安排着他去做一个诚实的人。

这究竟是哪里?这是一间宽敞且明亮的房屋,屋内的物件既简单又别致。

白渊渟掀开被子坐在床上从妆台铜镜上见到了自己。

镜中人影似乎苍老了许多。他摸了摸自己胡子,又向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在自己问自己。

显然这个问题他问错人了。

衣服已经洗净,还伴着清淡的芳香,整齐的堆叠在椅子上。

原来自己的衣服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

那么银票是不是也跟着一同消失?还有那一只倒霉的瓶子,是不是也一同消失?

如果这样,倒是还可以勉强接受。

不。白渊渟抬起了手。

发现了瓶子正紧紧的握在他的手上。

瓶塞上的一点朱红,正映在他的眼中。

门被推开,让暖风迎面吹来。

木槿花与木兰花交相辉映,在紫与粉的交汇间铺陈了整个院落。

在花色尽头有一个男子,面如冠玉,身姿如风。笑着在远处向白渊渟招手。

他的笑容饱含着温暖。

“白少侠,家父有请。”

脚下的玉石小路一直延伸到外,一切都似乎从开始的那一刻就包含着惬意。

池塘边的假山旁,席间一共有五个人。

菜很清淡,但很雅致。与左右点缀正好交相辉映,仿佛每个人都置身于画中。

白渊渟很高兴,不仅因为他还活着,还因为他见到了朱笙笙。

坐在正位的老者目光如炬,身旁的两个年轻人也是意气风发。

这个老者便是梅仲乙,人称「不威君子」的梅仲乙。

据说当今武林能与他武功齐名的不过两三人,能与他财富齐名的也不过两三人。

而论及两者,则无出其右。

列下的二人,便是老人的两个儿子。无一不英姿飒爽,皎如玉树。

“老夫有幸曾与任掌门有过几面之缘。”梅仲乙道。

“家师在世之时,也曾对晚辈提起过您。”

话虽如此,可在白渊渟的记忆中,从未留心过师父提起过他的任何一个字。更从未听到过有第二个人称自己的师父为“掌门”二字。

“任掌门如今已经神游了?”梅仲乙悚然一惊,脸色正在缓缓变冷。

或许是因为人老多情,以至于这个消息竟让梅仲乙落下两滴热泪。

“是的。”白渊渟不知道还应该继续说些什么,所以干脆就不说。

“老夫纵横江湖几十载,能值得老夫敬重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从小到大,听到我爹能这么评价的人不多。”

梅玉书在一旁对着白渊渟小声地说,跟他的老子在这里同时的一唱一和。

因此白渊渟也跟着铭感五内,点了点头选择配合。

在他配合的同时,斜着眼睛瞥见一只剥了壳的虾仁正挡在朱笙笙偷笑的嘴巴上。

朱笙笙没有看到他在看她,她的筷子又拣一只虾仁。

“这件事里面一定有些蹊跷。”

梅仲乙终于抑制住了短暂的伤悲。

“晚辈此次下山便是调查此事。”

“贤侄可有什么眉目?”

“没有什么眉目,倒是招惹上了一些不该招惹的人。”

“什么样的人是不该招惹的人?”

“银香社,前辈可曾听说过?”

“我已经久不出门,江湖早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梅仲乙微微皱眉,转头向自己的两个儿子。

“据说是一些功夫不差的人,走投无路在江湖上搭上了伙,排了个辈分。”梅玉度淡淡的答道。

“大哥真会抬举他们,他们哪里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一群蝼蚁,勾结一起而已。”

梅玉书的眉宇间却带着轻蔑,仿佛在评价一团琐屑。

“世上可有这么嚣张的蝼蚁吗?据我所知,他们最近连中原四大富豪都不放在眼里了。”

“大哥身在高阁,耳朵竟然还能听到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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