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仲乙闭上了双眼,也闭上了嘴巴。

似乎是站在地上睡着了一样。

“前辈还好吗?”

白渊渟侧着身体,看着这个瘦小的老头,衣服被风吹的向着一侧舞动。

“没想到数十年的安逸竟让老夫变得如此迟缓。”梅仲乙在叹息。

“前辈……”

“不过如此接近的死亡,倒是让老夫回忆起自己年轻的那一段时光。”

梅仲乙转过头,拍了拍白渊渟的肩膀。

现在白渊渟不知道应该是笑,还是应该悲伤。

至少还有两张椅子没有被弄脏。

“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渊渟坐在了梅仲乙的面前。面对救命之人的询问,他在考虑要不要如实回答。

“如果你不愿意告诉老夫,老夫也不勉强。”

“只是我不知道应该从何处说起。”

“就从瓶子出现在何处开始。”

“一个破屋子里。”

“你之前昏倒的地方?”

“是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交给我。”

“你说的他是谁?”

“一个人……也是一个怪物。”

“老夫大概猜到了。”

“前辈听说过他的名字?”

“老夫听说过这个邪门的功夫。”

“前辈自然见多识广。”

梅仲乙摆了摆手,并不接受。“这不是我们中原的功夫,你没有听说过也不奇怪。”

“我亲眼见到有人从一滩血水里伸出了半个身体。”

“「血衣神功」。”

“什么是血衣神功?”

“「血宫三绝」之一,折花岛岛主的独门武功。”

“还是前辈见多识广,晚辈对此闻所未闻。”

“老夫当年曾与她交手过一次,她的武功诡谲多变,百招之内不在老夫之下。”

“中原之外竟然也会有这样的高手。”

“这不奇怪,而奇怪的是她竟然会把血衣神功传给中原之人。这个人为什么放你离开?”

“因为它让我答应他一个要求。”

“这么说来,他还没有大成。否则行动自如,不会再需要找一个帮手。”梅仲乙抬起了双眸。“你可以说了,他有什么要求?”

莫阳冥之前提起的是梅仲乙的三个儿子,但这里只能看到有两个。

该怎么说更好?白渊渟咽下一口唾沫。

“他说让我把您的所有儿子都骗过去。”

“为什么?”

“他没有说。”

“你答应他了?”

“但我没有去做。”

“老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他叫莫阳冥。”

突然梅玉度从远方走来,梅仲乙开始咳嗽。

“父亲,白少侠,这里发生了什么了?”

“你来得正好,你把这个院子锁起来,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是。”

“这件事情你要亲自去做。”

“是。”

“你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应该忘记,包括你的弟弟也不许说。”

“是。”

“贤侄,这件事情……”

“晚辈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说。”

“不……”梅仲乙依旧在咳嗽。“这件事情是我们梅家的错,如果一切事情不是因为老夫,你也不会……”

白渊渟从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一个前一刻救了自己一命的老人,竟然在此刻向自己道歉。

“前辈可别这么说。”

“以后你就把这里当作是你的家,算作是……我们弥补过错。”

梅仲乙缓缓地走开了,身后再没有人跟着。

这里的故事也就暂时告一段落,但梅家的秘密并没有消失。

它就藏在任何一个可以洞见的地方,勾引着白渊渟的同时又在拒绝着。

远方一只小鸟落入了野猫的口中。

或许小鸟并没有飞错方向,而是野猫走错了路。

“你在发什么呆?”

“我在看鸟。”

“鸟呢?”

“被猫吃了。”

“猫呢?”

“叼着鸟走了。”

“所以这里什么都没有留下。”

“留下了你。”

相邻而坐在树荫下的只有两个人。

阴影在摆荡,时间在流淌。

“可惜他还没到。”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认识他?”

“很简单,他欠我的钱。”

“这绝不是原因——如果你更早之前不认识他,又为什么要借给他钱。”

“钱不是我给他的,是他父亲欠我父亲的。”

“我听说他的刀法不错。”

“隐隐约约记得是听他说过。”

“他还懂医术?”

“不懂。”

白渊渟忍不住笑了,虽然他不知道这哪里好笑。

“那他怎么救我?”

“他身上有一颗「冰魄」。”

“什么是冰魄?”

“天山玄关之下的冰脉每时每刻都在融化,但只有等待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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