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看清楚了吗?”花小蝶在问。

“好像还没有。”白渊渟睡醒了还困。

“可是我要走了。”

“那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难道现在你就开始舍不得我了?”

白渊渟闭着眼睛,握着她的手不放她走。“告诉你,我是装的。”

“你不要学我说话……等你杀了珏天,我们就可以再见面。”

离开了一半的身体开始各自冷却,还好衣服可以保暖。

“那我以后岂不是要一直听你的摆布。”白渊渟顺着声音问去。

“听我的摆布好处有很多。”

即使相隔稍远,花小蝶的声音依旧如同一缕清风拂过耳畔。

“比方说什么?”

“我。”花小蝶指了指自己。

她相信没有人会糊涂,但白渊渟却有些糊涂了。

“你究竟是为谁做事?”

“我……我不能告诉你。”

欲说还休又渐行渐远。

“你要走了?”

“天黑了,我也该回去了。”

“那么……你保重。”

“你也要好好的活着……万一你死了……我就只能再来一次……去找下一个人帮忙。”

门被关上,白渊渟再一次陷入沉默。

他在猜想是不是上一个遇上她的倒霉蛋已经死了。

现在他推开了门,开始觉得自己就会是下一个倒霉蛋。

夜雨疏风,打湿了衣袂。

白渊渟坐在房檐上便不想离开。

月亮不知悲喜与苦乐,星光也在无休止的闪烁。

这里没有酒,也没有朋友,只留满腹愁难眠。

月光洒满在屋檐的瓦片上,粼粼地生出了波光。

好在偏爱独处的并非仅有白渊渟一个,老人正在饮酒。

他手中有两壶酒,但他却在对月独饮。

直到老人的身旁坐下了另一个人。

“你终于来了。”

“难道你认识我?”

“不必认识,你喝酒?”

“喝。”

“可惜我手里已经没有了……你可以跟我走。”

留下的酒壶,在老人手放下的时候已经成空。雨依旧在下,老人正在踉跄的走。

白渊渟保持在他身后的一段距离之内跟着他前行,直到从巷陌变成了土楼。

土楼正遭受着雨水的冲刷与洗礼,随时准备好要显出原形,也随时会瓦解成泥。

楼下仅有破旧的铁门一扇,淅沥沥的流淌的带着锈味的水。

积少成多之后,汇聚成一条小渠。老人拉开了铁门,慢慢地往里走。

前路很黑,雨点切碎了月光。

“你不是他。”老人对白渊渟道。

“我就是我。”

老人回过头来,他的眼睛虽还有醉意,却已是如雄鹰般锐利。

即使是在这漆黑的路上也能够轻易看清老人的双眸,白渊渟因此而后退了半步。

“你不必怕,请跟我来。”老人招了招手。

屋内很宽敞,也很精巧,每一件的东西的摆放都很别致。

白渊渟显然有些拘谨,他在担心自己潮湿的衣服会弄脏这里。

但老人却不在意,他正在用斧头劈开的金丝楠木生火。

“看来你不仅富有,还喜欢炫耀。”白渊渟道。

老人转过头,迷茫的望着白渊渟的眼睛。

他需要一个解释。

“即使是名门望族都视如珍宝的木材,你竟然用来烧火。”

“烧火?”老人举起了手上的木头,空洞的眼神宛如一个一无所知的野人。“难道木头不能烧火?”

白渊渟只有苦笑。“木头当然可以烧火。”

那么老人便在炉子里又添加了一块木头。

“那么我做的就没有错。”

他虽然已经醉了一次,但还是又烫上了一壶泥封的好酒。

“我猜想你让我进屋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我陪你喝酒。”

“不。”老人一个劲地摆手。“这是你的屋子。”

“我的屋子?”白渊渟现在已经适应了莫名的惊喜,所以他并不会感到惊奇不已。

“你的意思……是我这只手套的家。”

他低下了头,看着手套在火苗的跳动下闪亮。

“所以我说你不是他。”老人在对着白渊渟笑。

“所以你烧的是属于我的金丝楠木。”好在白渊渟还没有完适应,否则他一定会心疼。

酒已经温好,老人正在对影自酌。

“如果你也是银香社的人,那么你应该会知道这只手套的来历。”

手套被摘下。越靠近火光,越生出寒意。

“虽然我活的够久,但我对此所致甚少。传说这枚手套遇水不湿,遇火不融。”

真有那么神奇?

白渊渟从未听说过有这种怪事。

世上怎么会有火焰无法融化的布料?

他很想试试,到底是不是真如老者所言。

恰好炉火就在面前。

老者连忙拦住了白渊渟。“如果传说是假的,我可没法陪你一个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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