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菜大半已经进入了肚子。

“你是不是跟他们一样,把我当做一个小孩子?”

“你是在问我吗?”

梅玉书在左右四顾,甚至不惜将半个身子钻到了桌子底下。最后他抬起了头,做出了最后的评价。“我不觉得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虽然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但我也不能确定你在问我。”

“白大哥,你怎么也学会他们那样的语气和他们那样的胡言乱语了?”梅玉书扔掉了筷子,双肘撑起了脑袋。

“如果你的心里早已替我做了回答,就不能算是再问我。”

“没有错。”梅玉书又捡起了扔到桌子上的筷子,捡了一片菜花。“我总是觉得大家都看不起我。”

“这里面不包括我。”

梅玉书的扶着凳子一转,摇摇晃晃的转到了屏风之后。待到转着凳子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楠木方盒子。

这一路不短,而他居然连屁股都没抬。

“你花了多少银子?”

“什么银子?”白渊渟听不懂。

“给我大哥收尸。”

“我听不懂。”

“那么你也把我当做小孩子?”

“一共花了两千二百五十两银子。”

“确实不便宜。”梅玉书微笑着推开木头盒子。“只是不知道我死了之后,能值多少银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渊渟看见梅玉书向桌子上放下了十二张二百两的银子。

“我的一点心意,没别的意思。”

“我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那个死人不是梅玉度,就算你这么做……也骗不了我。”

梅玉书不仅没有收回桌子上的银子,还又添上了三张——凑足了三千两银子。

而他的木头盒子,也已经在白渊渟的眼尖下见了底。

“我没有多少钱,就只能这样了。”

“我不是嫌少。”白渊渟虽然不把他当作好人,但也不想占他的便宜。

“那么你一定是一个傻子。”

被骂傻子虽然不可笑,但被骂是傻子的人却笑了。

“很多人说我聪明,我不能肯定。但你要说我是傻子,我倒觉得有几分可能。”

“因为你太过相信那个坏和尚的话了。”

“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你有没有想过,坏和尚只要随便找一个指印,就能够让你相信死掉的人不是梅玉度。”

白渊渟皱起了眉头,他倒是从未有过怀疑苦乐和尚的想法。

“前提是你需要给我一个证据。”

梅玉书摇了摇头。

“我不能给你证据,但我有证据。”

白渊渟立马现学现卖,也学起了梅玉书的声音。

“你怎么也学会他们那样的语气和他们那样的胡言乱语了?”

梅玉书一口喝光了汤碗里剩下的半碗牛肉汤,凝固的油脂就停留在他的嘴角上。

“我的证据不在这里,如果你还有闲心,可以挪挪屁股跟着我走。”

从梅玉书的屋子到梅玉度的屋子,竟然要走一炷香的时辰。

夏天已经过了,而且过了有些时候。

当日的浮萍绿意铺满池塘,如今也仅剩下点点枯萎泛黄。

推开了房门,屋子里没有一个人。

染上墨色的毛笔已经风干,宣纸也被晒出了些折痕。

“这里就是你要的答案。”梅玉书坐在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小凳子上。

显然这是一直属于他的角落。

“难道这里还有你未曾清理干净的痕迹?”

梅玉书的脸因意外而变得狡黠。“看来你很清楚昨天晚上我在做什么事情?”

“你知道我拓下了梅玉度的指印,所以你在这里清理梅玉度的痕迹,防止我来比对。”白渊渟的语气已经不能够肯定,因此他修正了几个词语。“是苦乐和尚说你在这里清理指印。”

“昨夜我在床上乖乖的躺了一宿,连屋门都没有出。”

“所以你今天精神很好。”白渊渟已经发觉到了自己有一些困意。

“像我这个年纪的人,万万不可以睡眠不足。”

“那为什么这里梅玉度的指印会部消失呢?”

“自然是有人一夜没睡,挑灯连夜将这里擦的干干净净。”

小凳子有一只木腿不太稳重,因此梅玉书的屁股可以轻松的前后摆动。

木头敲打着地面,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打着白渊渟的耳鼓,仿佛也在催促着白渊渟有话快讲。

“你说的这些我无法反驳,但也不足以让我相信。”

梅玉书点了点头。“你当然不能够现在就相信我,否则我也会觉得你是一个蠢货。”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的一番款待。”白渊渟已经做出了总结,也算是为下一步的离开提前做好了告别。

然而屋外的门此刻已经然紧闭,没有丝毫的缝隙。

本不该这样的——白渊渟记得清清楚楚,在踏入屋子之后留下了一个小小心思,他故意将木门留出了半个手指的缝隙。

“你努力的发出小凳子的噪音,就是为了掩护第三个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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