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杭州城处于两桩凶案的调查之中,夏天忙于公事,除了书童一案之外,就没再来过百安堂,刘天佑也因身体抱恙而长居家中,只有城外胡家命案和韩府一家灭门之事在坊间广为流传,甚至是不是城外胡家命案因韩府所为,韩府惨遭报应因而被灭门已被坊间联系起来,有时候真不敢低估坊间的想象和联系,虽然大家都只当做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谁也没有两件事之间的真凭实据,可经过人们的想象联系,两件事可说传得是神乎其神。

岁月随风往事匆匆,曾经的杭州城因两桩命案而甚嚣尘上,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衙门的按兵不动,喧嚣也慢慢归于宁静,所有的一切惊天动地,如今都已经实实在在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百安堂也恢复为曾经的平静,书生领着书童和白牡丹在药堂里忙碌,终日为着杭州城的百姓忙个不停,上官瑶处理着书府所有杂务,时不时陪着书大娘去金山寺拜拜菩萨上上香,日子倒也相安无事。一个寻常日子的夜晚,万家灯火已灭,就在书童准备关门的时候,已经好久不见的夏天神色疲惫地走了进来。

“天哥。”见到夏天的书童亲切地喊道。

“嗯,你哥呢?”见书生不在药堂,夏天开口问道。

“大哥在房里。”药堂生意结束,往往都是书童善后。

听完书童的话,夏天径直往书生房间走去,书童更是头也不回,自顾自地忙活,就凭夏天对书府的娴熟程度,书家就从没把他当做外人。

“怎么累成这个样子?”房中,书生正对着银针研究针灸之术,见到夏天神色疲惫,书生关切地问道。

“别提了,这段日子根本就没合过眼。”夏天毫不客气地躺在书生床上,一时间把所有的疲惫和倦怠都卸下,身心别提有多舒畅。床真的是个好东西,不管你身上有多重的重担,只要瞌睡来临,即使你和衣而卧,它都会为你承载一切重担,哪怕是那种你站立时已经无法承受的千斤重担,它也会带你进入梦乡。

“那事情都解决了吗?”书生也不乏好奇地问道。

“都解决了。”这种事情无论是谁都不会放过好奇之心的,“仵作重新给韩尚验尸的时候,发现韩尚右手的伤痕和你说的一致,至于韩尚以及韩府中人身上的伤痕,也和我们推断的一致,就是有人用利器杀了韩府一门,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仇家?还是有人撞见韩尚是胡巧儿命案的真凶而施以惩戒,都不得而知。原本李大人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但毕竟韩家也不招人待见,加上这件事又无处可查,所以最后也就弄了个有人替天行道。”夏天闭着眼睛说道。

“这事李大人也出面了?”书生忧心地问道。

“李大人不允谁敢结案?”夏天嘟哝了一声,声音里写着如同经年累月的疲惫,说话时两眼已经紧闭。

书生没再多问,夏天确实说的实话,像这种无头大案,就算杭州城一众员外猖獗,但如果行事不经李还,那也是吃不了得兜着走。这个李还在杭州城里平时虽然不怎么露面,可杭州城一律大小事务却无所不知,除了衙门里要主动禀明之外,李还身边的青杨洛隗可是时常在坊间走动,如同便衣钦差,谁见谁倒霉。而韩府灭门那天晚上,鬼留风看见的人影里面,除了书生等人,也就是李还的四大护卫,只不过在看到书生等人后,四大护卫已经返回,查案毕竟有夏天在,他们只是负责打探消息。

书生没再说话,而夏天却已经鼾声渐起,书生起身替夏天盖好被子,随后掩门而出。

杭州城逐渐归于平静,又是一个日上三竿,但夏天依然处于沉睡之中,书大娘心痛地来看过好几次,可夏天依然鼾声如雷,见这个非自己所生的“儿子”这般辛苦,书大娘自然不忍心将他唤醒,只悄悄地准备了一些好吃的,然后静等夏天睁眼。

在杭州城的日子,白牡丹不会数着日子过,自从她从天庭死里逃生,就不敢再奢望返回妖山和百花谷。她在杭州过着自己的日子,而杭州百姓又在准备着一年一度的节日,七月半。

七月半,年中的鬼节,也有人称中元节,其实并不算是个节日,没有庆祝,没有大张旗鼓,而只是小心翼翼地进行着,但每家每户都却又必须进行,书家自然也不例外。七月十三,书生便在书家的列祖列宗灵位前点亮了灯,而这一盏灯必须点到七月十五结束,中途灯不能灭,而等七月十五烧上纸钱,送走先人,把灯熄灭,鬼节才算真正过完。期间没有庆祝,没有什么特别的祭祀,就只是单纯地点上一盏灯,桌子上摆放些果饼之类,而且正值夏天,按照传统,供奉的东西也都部来自山川田野。白牡丹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鬼节,原本看百姓们祭奉先祖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可在她心里却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具体她也感知不上什么,但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鬼节并没有什么值得庆祝,但饭桌上书大娘还是告诫大家夜晚少出门,乖乖呆在家中,书生书童等人都不置可否,曾经习以为常的日子,也没有人在乎必须要在这一天打破。

烧祭元宝,为逝去的先祖列宗,是鬼节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书府如今只有书生和书童两个男子,是以书家这个重任就落到了两兄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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