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陵修真界最近迎来了一件大事。

乾元法境之主,修真界万年来最有可能举霞飞升成神的清越仙君终于修得大乘圆满,即将历劫飞升。

巍巍群山,浩浩海境,重云层列直入九重,骤风破石其势难挡。

天劫还没来,乾元法境周围已经变得险恶非常。

天威之下,三千里之外元婴难守,五千里之外金丹发抖,万里外,一群刚刚入了仙途的小修士们仰头张着嘴看着天上的奇景,只觉得自己斩凡修仙若也能有这样的一日,那真是

那真是

云散了。

风去了。

蓄势了许久的天劫,它没来。

一天,又一天。

看热闹的修士们买了不少治颈椎的膏药守着,守了整整三个月,天劫一直没来。

半年后的某天深夜里,月华凝露,青光遮天,月暗星垂之时,一片巨大的竹叶出现在了乾元法境之上。

“法相居然是法相”一个趁夜溜出来几千里买膏药的元婴修士大喊出声。

“清越仙君法相已成可见是功成神满,势必要飞升呀”

听着他的话,修士们左右张望。

天劫,还是没来。

青竹叶法相映在东天上,天道仿佛瞎了一般不知道这世间有个大乘圆满要举霞飞升的修士。

淡青色的光辉代替了月华,把东洲的夜晚都照得比平常亮了许多。

还在等一个飞升热闹的修士们渐渐少了,倒也不是因为买膏药得花灵石,而是因为这青光所照之处生机勃发,灵谷灵草都长得比从前快了不少,远处的飞升是别人的,近处能赚到的灵石可是自己的

清越仙君还没飞升。

他所在的东洲地价飞升了。

据说有青竹道院的女修们带头一口气包下了万亩灵田,一群铜筋铁骨的女人每天甩开膀子拼了命地种灵谷和灵药,赚了个盆满钵满,听得一些小宗门和散修实在是羡慕。

法相亮了整整三年,就在四大宗门都在大张旗鼓跑来东洲圈地,把地价抬升了十倍之后,一朵乌云出现在了那片青色的竹叶上,天雷对着那竹叶狠狠地地劈了几下,那竹叶闪烁片刻,渐渐生出了更多的绿意,竟然就和天雷缠斗了起来。

缠斗了几日,还是天雷更强横些,硬生生把竹叶劈出了裂纹。

劈完了就走,既没有什么飞升的霞光,也没有什么迎神的仙乐,仿佛单纯看那片竹叶不顺眼。

等到竹叶湮灭在天际,所有人都知道,清越仙君的飞升失败了。

法相消失,东洲的灵植也不再加速生长,地价的飙升戛然而止。

“仙君的运气不太好。”

“仙君运气不好也是仙君,大乘修为,那些倾家荡产在东洲高价买地的才是真到了大霉了”

没赶上买地的修士们劫后余生般议论着,成群结队地离开了东洲。

法相有损,飞升失败,坐在法座上的清越仙君一挥手,整个乾元法境重新隐匿在了重重云海之中。

过了几年,穿着青色衣袍的仙仆小心走到了法境的后山

“尊上,四大宗门都传信过来,他们之前在东洲圈了不少地,现在愿意折价转手”

浓雾之中无声无息。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仙仆只能小心翼翼地退下。

山巅法座之上,穿着白色锦袍的男子面色苍白,根本不像是已经修养了几年的样子。

看着手心中渐渐显现的青色竹叶,他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

“吾的法相,怎会是一片竹叶”

一缕清风吹过,竹叶仿佛被风吹动,不染凡尘的仙君恍惚间似乎想起了一些琐碎的过往,可他一眨眼,那些过往就被他此时的困惑所掩盖。

竹叶上突兀出现了一道裂纹,转瞬间,整片叶子都碎裂不见。

身子一震,他双手撑在法座上,向前吐出了一口污浊的黑血。

鲜血溅到了他的衣角上,从来有些洁癖的仙君也顾不上了。

法相乃是他元神的身外显形,天雷劈在法相上和劈在他的元神上并无差别。

手上筋络的暴起,他努力守心纳气,却仍然觉得力不从心。

抬起头看向白雾尽头的天,被世人尊称一声“天下第一修士”的法境之主轻轻抬手拭去了自己唇角的血。

“不让吾历劫飞升,又不让吾吸纳灵气,你莫不是以为能这般就能把吾困死在这九陵界”

雾气流散,四下无声。

单手结印,他面前的雾气中凝出了一只羽带辉光的白鸟。

随着他指尖一点,那白鸟穿过重重雾霭飞向了远方。

过了片刻,那白鸟飞了回来,点点灵光闪过之后,它竟然口吐人言。

“禀告仙君,这几年九陵界中渡劫时没有天雷出现之事共出现过三次,第一次是六十三年前,观鹤门的金丹长老洛永城以三灵根入道九百多年,突破元婴之时天劫没来。以金丹修士而言,他资质平平,寿数也剩的不多,突破元婴失败才是寻常,故而无人在意。”

男人的手指轻轻敲在法座的扶手上。

“第二次是五十六年前,灵宝玄清宗的元婴修士第五鸿身怀天火灵根,早就成就七品丹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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