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国子监不止学生们在吵,连博士们都脸红脖子粗,坐在集英殿里批阅奏折的皇帝陛下轻笑出声

“看来以后这样的文章之论还是多些更好,我记得朝中一直有小吏收钱把各处的公文摘抄之后卖给各地的刺史,这生意还做得挺红火”

以为陛下是要追究小吏们的谋私之事,吏部尚书连忙站起来想要上前,可还没等他开口,陛下又说

“要不就专门挑些折子和圣旨,刊印出来,不管是京官也好,外官也罢,终归是能多知道些朝中的消息只是这样一来那些誊抄公文谋生的书生们怕是又得找别的营生了。”

见陛下还能为抄公文的书生担心,应

该不是真的要追究那些小吏,朝臣们的心也放回了肚子。

吏部尚书悄悄坐了回去。

面前的十几本折子批完,万俟悠抬起头看向联袂来找她的三部尚书。

吏部、礼部、户部。

嗯,不是为了这次恩科的结果就是为了这次选官之后的人员调配,又或者她的婚事。

“重青,不是说今日有樱桃酥酪端几碗上来。”

“是。”

几位朝臣连忙谢恩,万俟悠摆了摆手

“先用点儿甜的糊住了你们几位的嘴,也省得你们再跟我吵起来。”

旁人还未如何,户部尚书闻初梨先笑了。

礼部尚书齐况看起来是个谁也不敢得罪的面人,为了这次开天辟地头一次的男女同科几乎要把命都熬了半条进去,面人也不当了,陛下也敢得罪了,因为没有旧例可循,陛下也不是能循规蹈矩的性子,逼得这老臣就差对着皇帝破口大骂了。

老面人成了老爆炭,陛下反而对他颇多容让,在说正事之前还打趣两句算是求饶。

齐况苦笑一下,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

“陛下,已经三日了,偌大京城吵得沸反盈天,每篇文章都被人夸,每篇文章也都被人踩到了泥里,微臣只怕此事对那些新科进士们不妙啊。”

“一时夸一时踩,为政之人谁不是这般活在百姓唇舌间的要是只许人夸不许人骂,也不用当官了,回去把自己名字刻在木牌上摆进祠堂等人拜吧。”

祠堂里写了名字的木牌不就成了死人牌位么

齐况手上一动,揪断了自己的一根胡子。

“陛下”

“朕也不想一直养着那十个人,三天也差不多了,重紫,去将松园里的十名进士都召进宫,朕要当面告诉他们谁是朕登基后的的第一个状元。”

“是。”

陛下听劝,齐况就高兴了,也不在乎刚刚陛下还刻薄了那些学子一把,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陛下,如今朝上诸事平稳,您也该考虑些要紧事了。”

正好樱桃酥酪被端了进来,齐况的手上被塞了满满的一碗。

陛下在上面赶紧说

“且吃两口再说。”

年老就爱用甜软的,齐况的年纪也不小了,有些贪恋地吃了几口,再看陛下,眼神又和蔼了些许。

“陛下,您的婚事”

“齐大人,要不要添勺蜂蜜”

看着捧着细瓷蜜罐的女官,齐况无奈,可腹中的馋虫已经动了,就只能说

“多谢内官大人。”

添了蜜,总要再吃两口,吃完,他就听见陛下说起了别的事。

九曲江上的水渠建的差不多了,今年夏日若是能扛住水灾,梧州就能多出几百顷良田,这些地不能被梧州当地的豪族占了去,没道理朝廷拨了银子,让他们在一旁揣手看的人占便宜。

此事确实如此,齐况连连点头。

说完了这个,陛下又说起了今年的盐税和官盐矿转私盐矿一事,盐政废弛,是如今朝中无钱的根因之一,如何处置盐政也是大事。

齐况听着听着,又吃了几口樱桃酥酪,还加了两勺蜂蜜。

说到第三件事的时候,女官从殿外轻步走了进来。

“殿下,十名进士已经带到了。”

当这十人走入殿内的时候,齐况瞪大了眼睛。

十人之中七男三女,那三名女子外貌不出众,性格看着也不张扬,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和男子同科应试,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才华,竟然能跻身前十之列。

“他们十人的文章你们也都是读过的,可能猜出都是谁所写”

樱桃酥酪吃完了,齐况嘴里是甜的,心里是苦的。

本以为能有一个女子就不错了,这十篇文章中除了最有脂粉气的那一篇,他都与同僚世交夸奖过。

一想到里面竟有两篇是女子所写,齐况捏着胡子的手都有点抖。

“朕说实话,朕也不知道这十人分别应对这十篇文章中的谁,所以”

当着朝中肱骨和未来栋梁的面,皇帝陛下用帕子擦了擦手。

“辛字卷,赐二甲传胪。”

辛字卷就是齐况一直觉得有脂粉气的那篇文章,见是它排列第四,齐况心中一抖,说实话,他还没想好大启会有一个女传胪。

可辛字卷的考生并非女子,而是一个方脸男子,听闻自己是传胪,他激动到不能自已。

齐况齐大人也快不能自已了

“戊字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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