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云心情大好。

在孟鸿羽不悦的眼神下,他挺直着腰板,率先迈入了踏雪宫的宫门。

而跟在其后的宫人,则往里抬进了一个大木箱。

孟鸿羽追上晏云,抗议道:“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我宫里抬?”

晏云自顾自地坐上了主座,优哉游哉地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孟鸿羽一扫方才的不甘和郁闷,来了精神,“天要下红雨了,你这么好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掀开木箱盖子。

待看清箱子里的物品,她傻了眼。

她以为,这箱子里装的即便不是金银玉器,也应该是些珍稀布料制的宫装,她如何都没想到,晏云会给她送来一整箱崭新的书。

“都是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这么小气,送礼就送书?”孟鸿羽面露嫌弃,“还有,你送我书做什么?”

晏云做出一副关心状,“我们也勉强算是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在,我实在担心你以后被人骗,投入一段不靠谱的感情,所以想着拯救一下你对感情的看法。”

孟鸿羽将信将疑地拿起一本书,就见封面上写着“与邻家竹马的三两事”,再拿起一本,又见那上头写有“与夫君成亲前的那十年”。

她扒着书,纳闷问道:“这些不就是普通的话本子吗?我这儿又不是没有。”

“不一样。”晏云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指着书名道,“你平日看的话本子,都是哄哄你这种识人不清的小姑娘的,而我让袁才哲给你搜罗的这些,比你的那些更合乎实际,也更靠谱。”

孟鸿羽冷笑了两声,拽回话本子,丢进箱子。

“带上你的话本子离开,我就愿意相信偶遇的缘分,用得着你管?”

被晾在一边的文善儿闻言,突然出声问道:“陛下是不相信缘分吗?”

晏云悠悠道:“倒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无论怎样的金玉良缘,都要在彼此熟知了解的情况下才能修成正果。而裕安眼神一向不好,估摸着没等了解别人呢,就因那自以为的缘分,被外表和假象所蒙蔽,稀里糊涂地被人骗得一干二净。所以她的缘分,应当从熟识的人当中挑选才好。”

孟鸿羽听着晏云对自己眼光的贬低,不满地质问:“我何时眼神不好了?”

晏云不用深思,就列举出来从前的旧事。

“你十一岁时,一小太监向你哭诉,说姐姐被拐去青楼,需要钱赎人,骗了你一块玉佩。十二岁时,九公主破天荒约你去赏梅,结果故意爽约,害你冻了一晚上,受了风寒;十三岁时……”

“够了,别说了!”孟鸿羽急得跺了脚,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晏云适可而止,做出总结:“所以,关乎终生大事你也容易看走眼,比起相识不过数月的人,还是选择知根知底,相处久的人才不容易被骗。”

孟鸿羽反驳道:“我也不是总走眼啊,那时候不是年纪小吗?”

“那我们说说去年的事,去年你……”

孟鸿羽担心他又说出自己的糗事来,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休要胡说!”

另一边,又被忽视了的文善儿,看着打闹玩笑着的二人,不由想起从前在家中时,与兄长们相处的种种,莫名有些感伤。

自进宫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家里人。

孟鸿羽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立即放弃了与晏云争个高下。

她关心地询问文善儿:“纯太妃这是怎么了?”

文善儿一开始还不好意思说出口,但耐不住孟鸿羽的追问,她便如实告知,她是想家了。

她这一说,也勾起了孟鸿羽的思乡之情。

比起文善儿,孟鸿羽要在更小的年纪离开家,距离乡来到北淮,已过了七年之久。

孟鸿羽眼中闪过万般情绪,但只眨眼的功夫,她就恢复如常。

她不仅没表现出难过,反而安慰起文善儿:“你和家人都住在京中,只隔着几道宫墙,总有机会相见的。”

其实这些话,孟鸿羽自己都不太相信。

在这七年里,她知晓了北淮与丰延国的不同,北淮的女子一旦入了宫,与父母兄弟便难以再相见。

除非,能得到皇帝的特许……

想到这儿,孟鸿羽脑中灵光闪现,猛地回头看向晏云。

晏云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在孟鸿羽说出想法前,他已开口:“纯太妃若是想念家人,朕可以准允让纯太妃的家人常进宫陪伴。”

此言一出,孟鸿羽有些怔愣。

没想到,晏云还有善良的一面。

文善儿比孟鸿羽还要惊讶。

只是受宠若惊之余,她还有些顾虑:“这会不会不太好?”

她只是个先帝妃嫔,给她这样的特权,或许会引来旁人非议。

晏云考虑到了这一点,却不甚在意。

“文太师为父皇恩师,于情于理,父皇都应让文太师颐养天年,享天伦之乐。然父皇因私欲让纯太妃进宫,伤了文太师的心。父皇之过,朕亦心中有愧,朕此举也是想要弥补父皇曾经的过错。”

文善儿是文太师的嫡孙女,亦是文太师最喜爱的孙女。

去年景正帝不顾文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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