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让点头正要从房顶上跳下,突然又顿住了:“不对,不止一只。”

方稗稗定睛一看,确实,雪地里还有许多被白雪覆盖的小土包。

真是狡猾的家伙,竟然打埋伏,要不是夏侯让这段时间天天围着院墙跑,是不可能发现那些突然冒出的小土堆的。

她灿然笑道:“那又如何,不过是多些给你练手的工具罢了。”

见夏侯让不动,又问:“怎么,怕了?”

“要知道,你将来面对的可比狼群厉害百倍。”

“这一课,老夫就授你以勇气。”

夏侯让举起空空的双手:“我没有武器。”

方稗稗:“你就是最好的武器。”

夏侯让死死盯着她。

方稗稗有点心虚:“那等着,我去给你找个趁手的武器来。”

说着从房顶一跃落到厨房门口,很快便提了把菜刀出来。

此时的蔡公公和小虫子也听到了狼叫,两人正躲在屋内瑟瑟发抖。

见方稗稗从窗口经过,蔡公公大着胆子将头探出:“西方夫子,你可要保护好我家主子啊!”

方稗稗:“放心,你家主子现在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人。”

“你们不是几年没吃过肉了吗,这不,肉亲自送上门了。”

她说完又回到房顶,将菜刀递给夏侯让:“去吧,老夫在精神上助你一臂之力!”

夏侯让接过菜刀,小跑几步从房顶跳到院外。

果然,脚刚着地,那些“小土堆”都哗啦站起,抖掉身上的雪,露出灰褐色的皮囊。

大概二三十只的样子,一个个眼冒绿光、龇牙朝夏侯让扑了过去。

夏侯让挥刀迎上。

少年腾挪辗转、翻滚跳跃,一手挥刀、一手出拳,使招而不拘泥于招。

他将各种杂七杂八的招式无缝衔接起来,杂而不乱、浑然天成,看得方稗稗啧啧称奇:“武学天才啊!”

“少年,你这样老夫接下来的教学很难搞啊,该教你点什么无用的东西呢?”

就在方稗稗惊讶的当头,夏侯让已经在围攻的狼群中杀出一片空地。

那是他为自己打下的“第一座江山”。

少年站立于“山顶”,刀头舔血、龇牙怒目,恶狠狠瞪着眼前的“敌人”。

狼群步步后退,包围圈逐渐拉大。

就在这时,又一声“嗷呜”响起,狼群再次扑来。

夏侯让向后仰倒,后背贴地滑行,脚跟着力,刀刃向上划拉过一条长长的弧线。

有大片大片热腾腾的血液混合着肠肠肚肚洒落下来。

他起身旋转一周,杀退身边的狼,冲向藏于狼群中的“指挥官”。

头狼见被发现,转身就跑,并发出一声撤退的指令:“噢……”

狼群四散而逃。

方稗稗从房顶飞下,三鼓掌:啪、啪、啪!

“好样的,不枉老夫精心调教。”

“首战告捷,恭喜恭喜!”

夏侯让回头,猛然跳起,挥刀朝方稗稗劈下。

“当,”那刀劈到半空就被一根看不见的大鼻针击飞出去。

方稗稗跃起一个连环十脚踢,将夏侯让踢倒在满地的肠肠肚肚上。

“老夫说过,教一路、留一路,免得徒弟打师父,你当是说着玩呢?”

“我打死你个以下犯上、毒杀亲师、大逆不道、不知感恩……的家伙!”

叭叭叭,一通四字词语的辱骂,伴随着阵阵拳打脚踢。

夏侯让闷不吭声,任她拳脚施为。

他已经没了力气,并且刚刚与狼群厮杀也有受伤。但他还是想试试自己目前的水准,能与糟老头子过上几招?

然而现实不仅打脸,还打遍身上下。

疼痛让他从胜利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刚才一战,都差点以为自己叱咤风云了!

呵呵……

方稗稗打累了,起身拍拍手,和颜悦色:“念你今晚表现不错,接下来放假三天,好好休息一下吧。”

夏侯让舔舔嘴角的鲜血:“我不需要休息,明日接着练吧。”

方稗稗:“可是我需要休息!”

“老夫天天绞尽脑汁折磨、呸,教授你,不累的啊?”

夏侯让发出低低的闷笑:“折磨人,也会累吗?”

方稗稗:“累不累你心里没点逼数?”

“搞得好像你无辜又善良,没折磨过别人似的?”

“好了,话不多说,老夫去也。”

她说完运起轻功,眨眼消失在原地。

夏侯让感受着后背的温热,喃喃低语:“累啊,所以,想换种活法。”

这时大门嘎吱一声打开,蔡公公和小虫子跑了出来。

天啊,造孽啊,主子您没事吧?”

蔡公公边嚎边跑过去抚起夏侯让。

夏侯让一把推开他,歪歪扭扭站起:“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看您这满身的血,天啊、天啊!”

夏侯让还是没忍住踹了他一脚:“再逼逼,让你死!”

虽然不知道“逼逼”是什么意思,但方稗稗经常这样说,他脱口就拿来堵这啰哩吧嗦的老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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