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这几户人家少不得由自家的家主带着夫人,带着这个在外头得罪了人的儿子,也亲自去彭城侯府去赔礼道歉一番。

&ep;&ep;方侯夫妇倒是见了他们,也受下了他们的这份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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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直到刘璀一家惶惶不安的第五日里,皇帝对他们家的处置才彻底落了下来。

&ep;&ep;名义上,皇帝是以刘璀曾经纵容妾室和幼子刘亨打死家中婢女、治家不严为理由发落了刘家的。

&ep;&ep;他重重申饬刘氏,收回了刘家本该世袭的忠义侯侯爵,收回了刘璀长子、次子两个成年的大儿子们头上担着的官职,收回了先帝曾经赏给他们的田产庄园,令刘璀之子刘亨徙叁千里充军。

&ep;&ep;又命刘璀父子亲自登门向方府道歉。

&ep;&ep;刘氏一族顿时如热锅之上的蚂蚁,全家哭倒成了一片,几乎有如身处地狱一般,不敢相信自家真的大难临头了。

&ep;&ep;皇帝看似没有打杀刘家的任何一个人,也留给了他们极大的颜面,只是发落了一个刘亨而已,可是实际上无异于是要了他们全家的命!

&ep;&ep;一则皇帝收回了他们府里的侯爵和世子兄弟俩的官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家里现在的男子都直接变成了平民白身,日后再也没有了出去耀武扬威、结交达官显贵的机会。

&ep;&ep;二则皇帝夺走了他们家里本来拥有的丰厚田产,即便现在还没有抄他们的家,可是只消几年下去,整个刘家都会入不敷出,再也没有了收入的来源,全家都支撑不下去的。

&ep;&ep;叁则……哪怕皇帝什么都不处罚他们,可是只光看在圣上皇后面前失了圣心这件事,刘家在这个京师里就没有能混下去的脸面的。

&ep;&ep;看似没有要他们的命,实则根本是比要了他们的命还叫人难以接受!

&ep;&ep;往后,这本来枝繁叶茂的偌大的一个刘家,又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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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宫里来的宦官们亲自上门催促,叫刘璀父子去方家该道歉的道歉去。

&ep;&ep;刘璀如今已是一把年纪的老翁了,平素就连穿衣吃饭都是由妾室婢女们一群人忙着服侍的。

&ep;&ep;他有子子孙孙满堂,在家里素日又是耍惯了威风的,就连当了寿王妃的女儿、身为寿王世子的外孙们面前,他也倨傲不已。

&ep;&ep;如今令他亲自上门,给一个还不到叁十岁的破落户武将道歉,何异于要他的命?

&ep;&ep;刘璀猛然呕出一口血来,苍老衰败的皮肤每一寸都在颤抖。

&ep;&ep;他双手颤颤,取过桌案上的一个小木盒,那里头放着一对很不值钱的小银耳环。

&ep;&ep;是先帝的生母、德光刘皇后入宫之前在娘家佩戴过的一件首饰。

&ep;&ep;刘璀摸着那对银耳环,浑浊的双眼渗出泪光来:

&ep;&ep;“阿姊!阿姊!我的阿姊若是还在、我的阿姊若还有这个寿数、现在当着太皇太后,弟弟我怎会……”

&ep;&ep;宫里来的宦官是太后身边的宝荣。

&ep;&ep;宝荣见到刘璀这副做戏表演的样子就心下厌恶冷笑,反感无比。

&ep;&ep;他甩了甩手中的拂尘:“侯爷的心意奴知道了,回宫之后一定一五一十告知陛下,叫陛下也知道侯爷思念着德光皇后……也会告诉我们太后陛下。”

&ep;&ep;刘璀顿时打了个寒颤。

&ep;&ep;宝荣又问:“侯爷若是不想登方侯门,那奴等就先回宫去复命了。想来有德光皇后在天之灵的庇佑,陛下也不会怪罪侯爷抗旨不遵的。”

&ep;&ep;……

&ep;&ep;刘璀父子这才满脸不甘又神色衰败地前往彭城侯府去。

&ep;&ep;而那个破落户的武将,压根就没让他们进门!

&ep;&ep;竟然敢让他们父子站在门外、被一条街市的百姓指点议论,说什么“皇国舅也要登门赔不是”的话。

&ep;&ep;刘璀父子站在台阶之下,想要看到站在正门台阶上的方侯夫妻和方瑶,就只能卑微地仰首抬着脑袋。

&ep;&ep;方上凛冷然一笑:“有了侯爷这句话,想来日后国子学里是无人再敢不知天高地厚了。其实侯爷也未免太过客气,不过是小儿玩笑打闹之事罢了,既然侯爷都亲自上门道了歉,这事儿也就翻篇了。来日同在学堂里,我做人父亲的,也盼着令公子和小女可以好好相处。”

&ep;&ep;一旁的贺夫人用绢帕掩唇一笑,娇俏动人:“侯爷说什么呢,怕是忘了吧?这刘公子马上要徙叁千里充军效力的,路上赶路还来不及,如何还在国子学里和瑶瑶作伴一同上学?”

&ep;&ep;方侯也是笑:“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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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刘璀回府之后大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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