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椎发上插着簪笄,男女都有。

&ep;&ep;往往贵族男子还会佩戴臂钏,有银有金。越潜被俘前有件蛇形金钏,就戴在他左手臂上。

&ep;&ep;越潜身为云越王之子,发饰精美,衣着华贵,头有遮阳伞,脚不沾尘土。

&ep;&ep;用力搓去脚趾缝里的黑泥,挽水拍打被太阳晒得发红的脖颈与脸庞,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守囿士兵粗野的谈笑声,越潜抬起头。

&ep;&ep;奴人居住地附近有一座军营,军营里头有数十名守囿士兵。

&ep;&ep;渡过眼前这条名叫浍水的河,水域之外是群山密林,猛兽遍布。他们身处荒山野岭之中,犹如那些困在苑囿里的野兽,囿于其中。

&ep;&ep;数日后的一个大清早,越潜在士兵的驱撵下前往浍水捕鱼,经过水稻田,越潜留意到水田里的禾苗翠绿挺拔,长势良好,欣欣向荣。

&ep;&ep;在酷热的夏日里,太阳自打升起,就炙烤着世间万物。捕鱼的奴人满头大汗在船上拖拽渔网,在阳光曝晒下,士兵的催促下将鱼获装筐。

&ep;&ep;奴隶两人一组,搬运沉重的竹筐,把竹筐抬上大船,这条大船将满载鲜鱼,前往融国国都的码头。

&ep;&ep;每日天不亮就得下河捕鱼,艰苦劳作,直到午后才得停歇。

&ep;&ep;一个十分炎热的午后,阳光毒辣,士兵都待在军营里,营外一个巡视的人影也不见。河岸居住的奴人纷纷出来活动,他们采摘野果,拾取枯枝,钻进草木茂盛的地方,偷偷下河捞鱼拾贝螺。

&ep;&ep;越潜独自一人,待在屋后的竹林丛中,他用石刀削竹篾,编制竹笼。他还是会用竹笼捕抓小动物,只是放置竹笼的地方越发隐蔽,行踪也越发谨慎,不教士兵发现。

&ep;&ep;编好一只竹笼,竹材还剩余不少,越潜着手编制一只鸟笼。

&ep;&ep;越潜还是第一次编鸟笼,他脑中构思鸟笼的结构,手中不停地削竹篾,一不留神,把右手食指拉出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ep;&ep;疼痛,却也不似那么疼,这点疼,跟挨鞭子相比实在算不上什么。越潜捂住血口子,待血液凝固后,他仍继续干活。

&ep;&ep;竹篾沾染上他的血,使得竹篾编就的鸟笼有着斑斑血迹。

&ep;&ep;黄昏,怀兜着一只竹笼,一只鸟笼返回自家草屋,越潜经过屋后那棵梧桐树,有鸟儿在枝头啼叫,抬头一看,还是那只山雀。

&ep;&ep;已经有好一段时日不见凤鸟到来,它似乎再也不会出现。

&ep;&ep;第8章

&ep;&ep;月光下,昭灵身子飞得很低,他穿梭在树林间,乘风掠过一面湖,湖畔有一群饮水的野鹿,它们的身形影影绰绰,鹿角灵动而优美。

&ep;&ep;夜风拂弄羽毛,清凉而舒畅,昭灵欢快地啼叫,惊得鹿群四处奔逃。

&ep;&ep;自打太子昭禖从苑囿返回,昭灵天天跟随在兄长身边,像条小尾巴。他白日里欢欢喜喜,夜里倒头就睡,好一段时间没做变成鸟儿的梦。

&ep;&ep;今夜,他又变成只鸟儿,在风中翱翔,有种久违的奇妙感。

&ep;&ep;许久不见恩人,恩人身上的伤好了吗?

&ep;&ep;昭灵飞往河流的北岸,在空中盘旋,他找到恩人住的草屋,飞落在窗上。

&ep;&ep;屋中昏暗,能听见屋里人沉睡的鼾声,听声低沉,有些年龄,是屋中男子在打鼾。恩人显然也睡着了,他平躺在床上,无声无息,手臂上包扎的草叶子已经拆掉,一只手臂正搭在腹部,睡姿舒适。

&ep;&ep;屋内没有草药和血腥的气味,恩人的伤已经好啦!

&ep;&ep;昭灵轻轻拍打翅膀,悄悄落在恩人枕边,因为欢喜,下落时,昭灵不由自主地发出两声啾唧声。

&ep;&ep;他想不到恩人和他一样,神识也在梦境里,恩人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ep;&ep;耳边的两声鸟叫使越潜醒来,他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眼角瞥见枕边一个模模糊糊的小身影,正是凤鸟。

&ep;&ep;身处林中,房子附近日夜都有鸟叫声,但越潜立即就辨认出凤鸟略显独特的鸣音。

&ep;&ep;五彩的羽冠微微泛光,它正仰起鸟头往上看,像在端详枕上的人。说它是鸟,有时举止确实挺像人。

&ep;&ep;越潜垂下眼帘,假装仍在睡,暗地里观察。

&ep;&ep;鸟儿跳上越潜的肩膀,再从肩膀跳到他头上,动作轻盈,两只小爪子踩住越潜的眉毛,发出雀跃的叫声。

&ep;&ep;昭灵不只发出叫声,还在人家脸上蹦跳,用鸟语激动道:“啾啾啾唧啾啾啾啾……”

&ep;&ep;说得是:恩人,快醒醒,是我来啦!

&ep;&ep;越潜的手掌落在鸟儿身上,一把抓住鸟儿不放,昭灵停止骚扰,欢喜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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