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不见。
&ep;&ep;姜云圻意识过来,她应该是住在这里。
&ep;&ep;手机震动两下,姜云圻看群内消息。
&ep;&ep;老皮:前方看到一片筒子楼了吗?穿过天井,走到底。
&ep;&ep;老皮:出来,过个马路,对面就是我第一家酒吧。你去了报我的名,有人招呼你。
&ep;&ep;姜云圻依照指示,行出筒子楼。马路边,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ep;&ep;他稍顿片刻。
&ep;&ep;的确是有一条马路,正中却挖了深坑,围着深蓝色塑料围墙,写着道路施工中。
&ep;&ep;修着路,围墙阻拦,丝毫过不去。应该需要从别的地方改道。
&ep;&ep;姜云圻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十点半了。
&ep;&ep;太晚了,思忖片刻,他决定改天再找。
&ep;&ep;沿原路返回,再次回到天井。
&ep;&ep;此刻的一楼这一层,稀稀拉拉亮起红色灯光,看起来诡异的暧昧。
&ep;&ep;深夜十点过后的筒子楼,启动它默许的潜规则。
&ep;&ep;多了些徘徊的男人,叼着烟站在天井打量这片红光区,神色各异。或心虚匆匆,或猎奇玩味,或习以为常。
&ep;&ep;“吱呀”一声,东边一家的门拉开,走出几个女人,浓妆艳抹,只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裙。
&ep;&ep;女人们拥促着一个梳大背头的中年男人。
&ep;&ep;暧昧红光打在中年男人油腻的脸上,他摆了摆手:“操!走了走了,没劲儿。”
&ep;&ep;女人娇嗔:“嗨呀,不是停电就是停水,烦死了!”
&ep;&ep;姜云圻收回视线,打算穿过天井,回下车的公交站时,凑过来一张脸。
&ep;&ep;大背头挤眉弄眼,啧声搭话:“小弟弟来玩儿?”
&ep;&ep;话音刚落,就传来女人们的咯咯笑声。
&ep;&ep;仿佛盘丝洞里的妖精,围上来时,一个女人揽住他的手臂,勾着眼,用软腻的嗓音笑问:“小弟弟,要不要做spa啊,马杀鸡。”
&ep;&ep;“呸,停水了,干洗啊。”有女人啐了口笑骂,“饥不择食。”
&ep;&ep;姜云圻眼皮子微掀,沉默一瞬。
&ep;&ep;试图把自己的手臂拯救出来,这时,余光间看到了前方有抹熟悉的人影。
&ep;&ep;身量很像栗若,高瘦,纤长。半湿的头发披散着,穿着宽大的黑色t恤和宽松长裤,右臂里环着一个盆。
&ep;&ep;姜云圻下意识喊出声:“栗若?”
&ep;&ep;听到呼喊,熟悉的嗓音,栗若还以为是错觉。
&ep;&ep;转身,看清楚不远处的姜云圻,不由微瞪眼睛。
&ep;&ep;昏暗里,女孩儿的表情看不太清楚,姜云圻也很清楚地感受到,她投过来的探究眼神。
&ep;&ep;几分疑惑,还有些意味深长。
&ep;&ep;姜云圻略感尴尬。
&ep;&ep;栗若单刀直入就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ep;&ep;好像说什么都显得欲盖弥彰,姜云圻斟酌着要怎么解释。
&ep;&ep;“我……”
&ep;&ep;栗若就盯着扒拉着他手臂的女人,单刀直入地开口。
&ep;&ep;“你拉错人了,他不找小姐。”
&ep;&ep;语调平缓,是一句没有感情的叙述。
&ep;&ep;姜云圻脊背微滞,尴尬且无奈,又诧异于她的直白。
&ep;&ep;那女人不恼,揶揄反问:“那是找你啊?”
&ep;&ep;栗若没搭理她。
&ep;&ep;骤然上前,干脆利落地将姜云圻的胳膊解救出来。
&ep;&ep;右臂环着洗脸盆的女超人,拽起他的手腕,转头就往外跑去。
&ep;&ep;一直跑出筒子楼的天井,带姜云圻到公交站口,栗若终于停下来。
&ep;&ep;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一直抓着别人的手腕。
&ep;&ep;心跳怦怦加快,手心冒出微微薄汗。
&ep;&ep;仿佛烫手山芋,栗若做贼心虚般忙甩开。
&ep;&ep;栗若别开视线,看着来往车辆,问了他一句:“你跟踪我?”
&ep;&ep;“没有、没有。”姜云圻蓦然失笑,无奈澄清,“我不是变态。”
&ep;&ep;栗若:“……”
&ep;&ep;安静了片刻,她微微抿唇,倏然冒出一句。
&ep;&ep;“别来这里打发你旺盛的好奇心,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ep;&ep;姜云圻一时语顿。
&ep;&ep;看来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了。一晚上碰见她几回,也难免她会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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