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圻:“所以你阻止我?”

&ep;&ep;栗若:“其实黄芸被我牵连……我也不愿意看到她掺和过多,我会愧疚。”

&ep;&ep;她顿了顿,又补充说:“有人会觉得进派出所不是好事,传出去不好听。”

&ep;&ep;姜云圻似是而非地笑:“你真替别人着想。”

&ep;&ep;话毕,步伐加快,大步往前走去。

&ep;&ep;栗若掀了掀唇,想说什么。

&ep;&ep;还是作罢。

&ep;&ep;直到默不作声地走出小区。

&ep;&ep;栗若突然出声:“姜云圻。”

&ep;&ep;姜云圻回头。

&ep;&ep;小区的墙边,栗若靠在那里,蹭着墙壁,缓缓地滑坐到了地上。

&ep;&ep;栗若:“你生气了。”

&ep;&ep;轻轻一句,是陈述的语气。

&ep;&ep;姜云圻沉默稍顷:“对。”

&ep;&ep;栗若掀了掀唇,介意他的想法,想去解释,却无从说起。

&ep;&ep;要怎么说呢?

&ep;&ep;去派出所后,势必要叫家属来领人。

&ep;&ep;木雅来了,她只会着急得哭。倘若木雅不在,又会惊动爷爷奶奶,一把年纪,什么都不懂,来这种地方无措又战战兢兢。

&ep;&ep;栗若对母亲的感情太复杂。

&ep;&ep;时常讨厌她,又不得不爱她。

&ep;&ep;她和木雅相依为命,血缘里最深的羁绊,割舍不了。

&ep;&ep;这样的一个瘦弱女人,为她牺牲太多。

&ep;&ep;栗若永远记得初中有一年,爷爷生病,一家人为手术费焦头烂额之际,木雅消失不见了。

&ep;&ep;筒子楼的邻居小孩叉腰笑她:“你妈妈不要你了!”

&ep;&ep;奶奶陪床照顾,唉声怨尤,最终……还是抛下小孩跑了。

&ep;&ep;有人讲,她多漂亮,就有多悲哀。何必为了小孩,为了混蛋男人的父母,自我桎梏,浪费美丽。赚钱养这群蚂蟥太辛苦,窟窿永远填不完。

&ep;&ep;半个月后,木雅回来了,支付了手术费。

&ep;&ep;那是一个碧蓝如洗的夏天,蝉鸣聒噪,燥热没有一丝风。

&ep;&ep;栗若照常在厨房里做饭,女人悄无声息回到家里,从身后抱住她的身体。

&ep;&ep;“小若,妈妈想死你了。”

&ep;&ep;她穿着长袖,栗若头抵在她的颈窝,看到她的锁骨上,烟蒂烫伤的痕迹。

&ep;&ep;栗若埋下头,眼泪就滴下来:“妈妈……”

&ep;&ep;“什么都不要问……我肚子饿了,我们吃饭吧。”

&ep;&ep;栗若看到木雅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

&ep;&ep;事到如今。

&ep;&ep;栗若也没问过她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ep;&ep;从记忆深处抽回神,手心一片濡湿,浑身没了力气。

&ep;&ep;栗若最终只说了一句:“我也有私心。”

&ep;&ep;空气安静了一瞬。

&ep;&ep;姜云圻走近栗若,伸手。

&ep;&ep;“起来。”

&ep;&ep;栗若仰起头,看向少年的这只手。

&ep;&ep;五指骨节分明,干净修长,隐隐可见淡青色脉络。

&ep;&ep;她怔了一瞬,没有动作,悄无声息把自己的手藏在身后。

&ep;&ep;用身后的衣料擦掉手心汗渍。而后另一只手使劲撑地,勉强站起来。

&ep;&ep;就在这时,小臂骤然间传来温热的触感,姜云圻握着她的手臂,把她拽了起来。

&ep;&ep;栗若起身,姜云圻就松了手。她默默跟着他,安静离开。

&ep;&ep;当栗若在路旁看到一辆乌黑珵亮的轿车时,姜云圻停下步伐。

&ep;&ep;“我妈的车,进来吧。”

&ep;&ep;栗若手脚拘束,下意识往后缩。

&ep;&ep;刚刚坐在了地上,她感觉自己身上脏兮兮的,上车只怕落下灰尘。

&ep;&ep;姜云圻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ep;&ep;顿了片刻,倏地脱了身上的帽衫,往后车座一扔,就弯腰钻进车内。

&ep;&ep;“跑了一会儿,感觉有点热。”

&ep;&ep;驾驶座就传来念叨:“出汗了?那你还把衣服往车里丢!”

&ep;&ep;姜云圻耸肩:“不然我扔哪儿?”

&ep;&ep;童丽转过头,看到车门外手脚局促的栗若。

&ep;&ep;童丽:“小圻,你同学?”

&ep;&ep;姜云圻:“嗯。”

&ep;&ep;童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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