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人登车,细鞭一甩,马车前行,渐渐远去,消失在几人视线中。

&ep;&ep;纪婉青眺望许久,直至车影子再也不见,方不舍收回视线,想一分别最少数载,她眼眶一热,一直强忍的泪还是落下来了。

&ep;&ep;“莫要哭了,”舅母陶氏温言安慰,“你姐妹二人还年轻,来日再见便是。”

&ep;&ep;“嗯,我知道的。”

&ep;&ep;一行人折返,直接从京城穿行而过,抵达南城门,纪婉青再度送别了舅舅舅母。

&ep;&ep;这回分别,双方离情倒少了许多,因为庄士严夫妇等纪婉青与太子大婚之时,还会再过来一次的,三月后便能再次见面。

&ep;&ep;“姑娘,咱们要回府了么?”

&ep;&ep;梨花一边说着,一边从暖笼中取出铜壶,打湿了干净棉帕,伺候主子净了脸,又重新均了香膏脂粉。

&ep;&ep;“不,先不回去。”纪婉青情绪不高,斜斜倚在杏黄色鹤穿牡丹纹引枕上,“我们去庄子。”

&ep;&ep;她话里这个庄子,正是纪父转移钱财珍宝后,用以安置的隐蔽之处,距离南门足足有三十多里路,一行人赶到时,已是午膳时分。

&ep;&ep;早有心腹打马提前通知,庄子管事蒋金领着底下一应人等,等在庄子前迎接。

&ep;&ep;“属下请小主子安。”

&ep;&ep;蒋金是个年近四十的汉子,宽口高梁,双目炯炯有神,可惜有一道深深的伤疤,从左耳划过作眼角,一直拉到左边下巴,看着狰狞万分。

&ep;&ep;但这么一个长相凶狠,能止小儿夜啼的男人,却万分忠心耿耿,纪父在战场上救了他两次,还替他洗刷了冤屈,安排了他退役后的生活,他便一心一意,追随在主子左右。

&ep;&ep;等纪父去世,这份忠心便转移到纪婉青身上。

&ep;&ep;“小主子可安好?可有受了那群无耻之徒欺辱?”

&ep;&ep;小主子是个优雅娉婷的少女,蒋金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话,只得压低声音问候几句,唯恐声音高了,会惊吓到这个看着极柔弱的小少女。

&ep;&ep;说起靖北侯府那群人,这粗壮汉子话里难免带上一丝气愤,纪婉青忙虚扶起他,并安抚道:“蒋叔请放心,我安好,亦无人能欺辱于我。”

&ep;&ep;这个确实是,纪宗贤几人折腾一场,没有分毫好处到手不说,反而被狠狠撕下了一层血肉。

&ep;&ep;“倒是蒋叔你们这几年辛苦了。”收集各种消息,并守卫着庄子,他们做得非常好。

&ep;&ep;“小主子无需牵挂,没什么辛苦的。”蒋金爽朗一笑,纪父将他们妥善安置在此处,大伙儿生根发芽,既能一展所长,又能得了薪金赏赐购田置业,有不少兄弟还娶了附近村庄的姑娘,有了小家。

&ep;&ep;主从笑谈一番,气氛融洽,等用过午膳后,纪婉青便开始着手此行目的了。

&ep;&ep;这庄子包括里头存放的银钱珍宝,都是父亲留给她的私产,以添作嫁妆之用。如今纪婉青大婚在即,这私产又经过一场折腾过了明路,她当然要将其起出,运回府里,光明正大陪嫁入东宫。

&ep;&ep;蒋金取出从不离身的钥匙,“小主子可有随车带了账本,也好核对一番。”

&ep;&ep;“蒋叔是父亲心腹,也是我的心腹,由你看管再放心不过,有甚可核对的。”

&ep;&ep;纪婉青笑着摇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蒋金若要做小动作,三年时间,早远走高飞了,毕竟她闭门守孝三年,又要掩人耳目,这是头回来的庄子。

&ep;&ep;蒋金很激动,“砰”一声单膝着地,“蒋金日后定不负小主子信任。”

&ep;&ep;“蒋叔快快请起。”

&ep;&ep;一行人往庄子深处而去,进了一处不起眼院子的正房,蒋金掩了门,与纪婉青进了里屋,他触动墙角陈旧的高脚香几,“嘎嘎”几声响过后,大木柜移开,露出一道紧闭的石门,门上有一个锁孔。

&ep;&ep;蒋金将钥匙放进去转了几下,“咯噔”一声,石门打开,后面是一个向下的石阶梯。

&ep;&ep;纪婉青直到此刻方恍然大悟,蒋金手上钥匙一式两份,其中一把在她手上,她一直疑惑,这父亲私产许多,一个屋子怎么装得下?

&ep;&ep;原来如此。

&ep;&ep;蒋金领头,纪婉青紧随其后,石阶梯下是一条笔直暗道,两边有很多石室,里面放置了许多大樟木箱子,统统贴了封条。

&ep;&ep;纪婉青瞥了眼,封条上是纪荣笔迹,落了不少灰尘,但封条分毫未动。

&ep;&ep;蒋金果然忠心耿耿,好在她也没有伤对方的心。

&ep;&ep;这许多东西,她没打算全带回去,毕竟东宫地处皇宫大内,虽说是一朝皇太子起居之所,但地方总是有限的,再分配到了太子妃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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