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杨柳依瞳孔倏地紧缩,美目难以置信地瞪大,惊恐地抬起黄金龙袖,下意识遮挡在身前,徒劳地想要挡住来人遍身冷冽的骇人威势。

&ep;&ep;“不,不可能……”杨柳依嗓音带颤,浑身难以遏制地哆嗦,头皮炸开。

&ep;&ep;她惊恐地抬起龙袖想要遮挡住面前人肃杀冷冽的威势。

&ep;&ep;然而,只是徒劳。

&ep;&ep;“殷,殷大人……”杨柳依手指难以抑制地颤抖,原本尖利刻薄的语调变为绵羊般软绵,卑微中带着乞求。

&ep;&ep;“殷大人,孤,我,我只是,只是……”

&ep;&ep;语无伦次的破碎颤音,句不成句,调不成调。

&ep;&ep;“噗通——”

&ep;&ep;黄袍加身的杨柳依只觉得面前有如被巨山覆压一般,头颈千钧重,一个坚持不住,双膝一软,生生跪倒在地。

&ep;&ep;清脆的落地声。

&ep;&ep;“殷大人,饶命!”

&ep;&ep;先前,她眉飞色舞地吹着登基后才不怕沐珩,会将沐珩像是圈养宠臣一般禁锢在后宫宠爱。然而,此时,她哪里还有之前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孤傲模样。卑躬屈膝地如同侍奉主子的下人。

&ep;&ep;唐百衣冷脸转向门口的白衣男子。

&ep;&ep;杨柳依所说的真相在脑中挥之不去。

&ep;&ep;沐珩,居然一开始就打着一副好算盘。他的筹谋,他的城府算计,老辣狠戾,就连自己的情绪都被他一路牵着走。

&ep;&ep;顿时,自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

&ep;&ep;一个被人卖了还端坐在地上仔细给人数银票的傻子。

&ep;&ep;沐珩逆光而立,一袭白衣蹁跹,耀目的月牙白衣袍在跃动的阳光中,被笼上一层金色光晕。

&ep;&ep;大抵是他与生俱来有些凉薄,琥珀色眼眸如被染上秋霜,寒凉无波,沉静如幽谭。

&ep;&ep;四目相对。

&ep;&ep;唐百衣沉下眉眼,抿紧唇,嫌恶地转过脸。

&ep;&ep;这样的男子,一生功于心计,算无遗策。是否就连杨柳依的行径尽数在他掌握中?

&ep;&ep;沐珩眉头紧锁,清冷的视线紧紧盯住面前厌恶转脸的唐百衣。

&ep;&ep;“殷大人!饶命!”杨柳依良久等不到面前人的回应,心怀恐惧,重重地磕在地面,额头撞出血污来。

&ep;&ep;沐珩冷哼一声,闲淡中带着令人浑身鸡皮疙瘩骤起的冷笑,骇人惊怖!

&ep;&ep;杨柳依蓦地抖若筛糠,情不自禁地重重将头磕在地上,久久不敢抬起。

&ep;&ep;“殷大人!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就是你的偶人,我再也不敢出宫。殷大人!您将我捆起来,将我拘禁起来,怎样都可以!求您!求您饶我一命!”

&ep;&ep;杨柳依倏地一把扒拉住沐珩的白袍,像是攥紧救命稻草般死死扯住,哭得撕心裂肺,凄厉悲凉,“殷大人!我保证!有我坐在这位置!您想要什么都可以,我乖乖听您的话,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放我一命,好不好?”

&ep;&ep;沐珩不为所动。

&ep;&ep;杨柳依眼珠子一转,利索地翻身爬起,指着门外飞速道,“殷大人!今天可是殷家平反昭雪的日子,您不想回宫主持大局么?这么重要的时刻,我陪您一起回宫好不好,您处心积虑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局,今天终于得破,您不高兴么?您坐轿撵,我跟着您,好不好?”

&ep;&ep;然而,她每说一句,沐珩沉色更阴暗一些。

&ep;&ep;很快,杨柳依身形倏地一僵,整个人如同被人掐住喉脖一般,艰难地动弹不得。

&ep;&ep;沐珩慢慢转过脸,勾起嘴角,漫不经心道,“陛下今日来见夫人,准备怎么动手。”

&ep;&ep;“擦咔——”

&ep;&ep;杨柳依惊恐地倏地往后退一步,下意识摸了一把腰间令牌。

&ep;&ep;淅淅索索的令牌声,如同世间最惊恐骇怖的绝望呼嚎一般,令她脸煞白,额头沁出大颗大颗冷汗,倏倏滚落。

&ep;&ep;“哦?”沐珩一挥手,顿时几名黑衣暗卫上前,一把扯下黄金腰带间的腰牌,好像面前人并非女帝,而是一个被审问的囚犯一般。

&ep;&ep;铜漆腰牌,毫不起眼,但上面一个大大的字,渗人骇怖。

&ep;&ep;杨柳依绝望地双腿一软,两眼一翻就要晕厥。天底下可以有人不知道这腰牌是什么意思,但沐珩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ep;&ep;“好,很好。”低沉暗哑的嗓音,沐珩冷笑,抬手如弃蝼蚁一般,将那铜腰牌往杨柳依怀中一抛。

&ep;&ep;铜牌在凌空划过一个弧度,堪堪落进面前女子怀中时,一声惊天地的凄厉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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