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岑易等她接完电话,道:“二姨来了?”

&ep;&ep;“嗯。”纪初谣点点头。

&ep;&ep;岑易脱下手套,又用湿纸巾擦了擦手,对桌上的另外几个人道:“时间有点晚了,我出去送她一下。”

&ep;&ep;正忙着剥龙虾的众人纷纷空出手来,向她摆手:“行,妹妹慢走,路上小心啊。”

&ep;&ep;——

&ep;&ep;过道上,纪初谣走了几步,感觉岑易没跟上来,回头看了看,才发现他手上拎着她的书包和她刚刚因为太热脱下的外套,正不紧不慢地朝她过来。

&ep;&ep;纪初谣默了默,耳根无声爬上一梢局促的红。

&ep;&ep;要命,她怎么连自己东西都落下了。

&ep;&ep;岑易原本没想跟人开玩笑,但看人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赧、又故作镇定的样子,反而起了点捉弄的心思,等走近人身边了,才啧叹出声道:“阿菜,看不出来你面子挺大,还要我帮你拎东西。”

&ep;&ep;纪初谣轻咳一声,庆幸所在的过道灯光不是太亮,道了声“抱歉”,快速从他手上把自己的东西接了过来。

&ep;&ep;岑易笑笑,没多为难她。

&ep;&ep;玻璃门推开,夏末夜晚的风迎面扑来,竟比室内开了空调还要凉快一些。

&ep;&ep;夜色很浓很深,天上难得能看到几颗星星,昭显着明日的好天气。

&ep;&ep;绕出两个岔口,前面的主干道近在眼前,不远处就是诺顿的校门。

&ep;&ep;纪初谣道:“后面的路我认得,你回去吧。”

&ep;&ep;岑易没应声,自顾走着,单手闲散地插在口袋里,望着远处的车流。清冽的眼眸在夜晚带了点浓墨重彩的意味,倒映着各色的光亮。

&ep;&ep;纪初谣歪头看了他两秒,见他没反应,也就不再搭话,数着地上的板砖,一格一格往前走。

&ep;&ep;到了校门边的人行道上,圆形大花坛旁停了辆出租车,纪母站在车旁,正向校门的方向张望。

&ep;&ep;岑易停下脚步,轻点下巴示意:“去吧。”

&ep;&ep;纪初谣双手抠着书包带,走出两步,又回头,认真跟他道了声“晚安”,这才笔直地朝纪母走去。

&ep;&ep;岑易拄那儿看了会儿,看着纪母对纪初谣嘘寒问暖一阵,双双钻进出租车中。接着车子顺着花坛绕了一圈,开进主车道,挤入金色长线似的车流,彻底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ep;&ep;岑易收回视线,在清爽的晚风中舒展了下肩身,望着天上的星星,突然有种困了想睡的感觉。

&ep;&ep;他笑着摇头轻吁一声,转身原路折回。

&ep;&ep;————

&ep;&ep;纪初谣回到家洗漱完出来已经十一点,没直接上床睡觉,坐书桌前把包里的《文言宝典》拿了出来,非常郑重地打开第一篇文言的b版面,在书脊的位置折了折。

&ep;&ep;白天语文课站起来翻译,接连被两个人夸奖,老实说,心里触动还挺大的,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因为背书背的好被人夸奖了,这让她莫名觉得学习变成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

&ep;&ep;看标题,是篇游记。

&ep;&ep;这种情况,她最怕作者是个天马行空的词人,因为完全不知道他们会把这些山山水水的东西,联想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上去。

&ep;&ep;深吸一口气,开始庄重无比地读原文。

&ep;&ep;要知道,像“之”、“于”、“而”之类的介词,动辄有七八种词意,纪初谣清楚知道每一种,但叠加上其他更难的动词、名词——好好的句意理解,反而变成了数学上的排列组合。每种词意对应下去,都能被她翻译出一种答案,最后就像被扯乱的毛线团,一团糟地糊在脑子里。

&ep;&ep;纪初谣挠头半天,还是决定放弃原文,直接从题目下手。

&ep;&ep;选择题中词意那部分对她来说还算简单,基本上还能排除两个明显错误的答案,剩下二分之一的正确率听天由命。

&ep;&ep;至于涉及正文内容分析概括的题,她看下来基本觉得四个选项都挺有道理,所以按以前的习惯,全选的“c”。

&ep;&ep;翻译题稍微费点时间,想了几个版本,挑了个最靠谱的填下去。

&ep;&ep;到头来一篇做完,十分钟都没用到。

&ep;&ep;纪初谣想着这已经比她以前做题慢了几分钟,算挺认真的了。

&ep;&ep;于是自我感觉良好地把笔盖盖上,关上灯,心安理得上床睡觉去了。

&ep;&ep;第二天早上,纪初谣和往常一样,七点到的教室。

&ep;&ep;岑易过了会儿才姗姗来迟,看上去有些没睡好的样子,眼底带着片淡淡的青灰色。

&ep;&ep;勾着凳腿将椅子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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