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等他见到陆询,陆询正在喝茶。

&ep;&ep;柳仪恭敬地行礼。

&ep;&ep;陆询笑笑:“你我熟识,不必如此拘礼,坐吧。”

&ep;&ep;柳仪在他对面坐下。

&ep;&ep;陆询对柳仪自然不同,别的学生过来,学生问什么他答什么,柳仪才坐好,陆询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ep;&ep;柳仪心中一动,他来之前已经听过其他学生的交流,知道大概是怎么个过程,显然,陆询对他是不一样的。

&ep;&ep;冷静下来,柳仪沉思片刻,开始作答。

&ep;&ep;陆询一共问了他三道题,都是当年他参加院试时的题目。

&ep;&ep;柳仪不知,只管从容应对。

&ep;&ep;这三个问题问完,陆询对柳仪的才学也有了大概的了解,道:“依我看,你考秀才不难,只是不知,你会不会参加今年的乡试。”

&ep;&ep;柳仪笑道:“若是中了秀才,当年要去试试秋闱,即便考不上,也能为下次秋闱积累经验。”

&ep;&ep;陆询看着他,道:“我希望你考上。”

&ep;&ep;柳仪一怔。

&ep;&ep;陆询隐晦道:“官场之上,我不会刻意结党营私,但如果有一二好友,总是个助益。”

&ep;&ep;柳仪恍然,原来陆询有结交他的意思。

&ep;&ep;他向陆询表忠心道:“大人救过舍妹的性命,无论我是官身还是平民,只要大人有所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效劳。”

&ep;&ep;陆询笑道:“言重了,我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而已。这样,你先准备院考,待你中了秀才,可以在家中自己研读,到那时,你搬到县衙去住,白日在我的书房读书,我若得了空闲,便去与你讲解一二,如此,秋闱中举更有希望一些。”

&ep;&ep;柳仪惊喜非常,当即便要跪下行礼。

&ep;&ep;陆询及时拦住他,低声道:“本县学生,我暂且只发现你一个可造之材,故特别关照于你,切记不要对外声张。”

&ep;&ep;这种道理,柳仪当然明白,如果他现在就张扬出去,其他学子既会嫉妒他,也会指责陆询不公。但如果他在院试中考得好名次,高中秀才,那时陆询再给他开小灶,旁人就没有由头再说闲话了。

&ep;&ep;关键还是院试。

&ep;&ep;怕自己考不上秀才让家人白欢喜一场,陆询的那番话柳仪连自家人都没告诉。

&ep;&ep;三月中旬,柳仪与几个学生一同前往府城赴考去了。

&ep;&ep;.

&ep;&ep;哥哥赴考,柳玉珠除了祈求哥哥高中,什么都帮不上忙,不过,看哥哥胸有成竹意气风发的样子,柳玉珠也跟着有信心了。

&ep;&ep;自己这边,柳玉珠从去年八月中旬开始,苦学至今共七个月,终于得到父亲的认可,可以出师了。

&ep;&ep;其他学徒们学得几年才能出师,一是因为师父不可能一下子就倾囊相授,二是学徒们平时要帮忙做事,不像柳玉珠,完全是被当成继承人栽培的,什么杂事都不用做,一心一意学手艺就行。当然,柳玉珠能在七个月就学会柳晖的全部手艺,说明她这方面的天分很高。

&ep;&ep;学成出师,柳玉珠并没有忘了她还欠陆询一把伞。

&ep;&ep;她先做了几把熟练技艺,然后才精心为陆询做了一把雨伞。

&ep;&ep;伞骨做成,伞面也糊好晒干了,柳玉珠将这把待绘图的伞带回了铺子,连同画笔颜料一起,放到了陆询的西耳房。

&ep;&ep;陆询已经很久没来了,柳玉珠倒是听说了他都在忙什么,去年陆询去巡视诸村,发现有很多荒地可以开采,也发现一些河流堤坝需要重修,年后他就在忙这些,督促百姓种地,监督河工筑堤。

&ep;&ep;这些都是秋雁先打听到的,转述给柳玉珠时,秋雁都忍不住夸了夸陆询:“他这样的贵公子,为了避京城的流言蜚语才外放的,只需在江南挂职闲散一年半载,便可托关系重回京城,陆大人却没怎么闲着,大案小案都办得妥妥当当,连开荒修堤那种辛苦差事也揽在了身上。”

&ep;&ep;柳玉珠就想,陆询确实是个好官吧。

&ep;&ep;这日傍晚,下起了毛毛细雨,雨小到如果只是短距离行走,都懒得费事撑伞。

&ep;&ep;核对完今日的账目,莺儿去了后罩房,柳玉珠与秋雁也分别歇下了。

&ep;&ep;天气凉爽,柳玉珠睡得很香,直到被敲窗声惊醒。

&ep;&ep;确认是陆询,柳玉珠穿好外衣,去外面开门。

&ep;&ep;她手里提着灯,陆询闪身而入时,她发现他的袍子湿了一些,肩膀处最明显,再看院子里,雨势比傍晚略微大了些。

&ep;&ep;“大人怎么没撑伞?”柳玉珠下意识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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