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从小把陌言教得特别好,博学多识,温文尔雅。陌言走了以后,他几乎一夜之间就老了,头发也是那时候白的。他这几年过得不容易,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能过去和陌言团聚,他的心结也算是解了。

&ep;&ep;林桦太懂这种滋味了,他尚且崩溃沉沦至今才翻然醒悟,纪叔叔是哥哥的亲爸爸呀,从小一手拉扯大的孩子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滋味,比他痛百倍千倍还不止。

&ep;&ep;纪叔叔是个历史学教授,他第一次见到纪叔叔的时候,纪叔叔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研究象棋,一头黑发,精神矍铄,还特别热情地为他炒了一大桌子菜。

&ep;&ep;而现在,纪叔叔躺在病床上,因为化疗,头发剃掉了,整个人气色暗沉发黑,没有一点生机与光泽。

&ep;&ep;十年,终究是物是人非了。

&ep;&ep;林桦喂纪叔叔喝粥,只能进去一点,很多都会顺着嘴角流出来,林桦耐心地拿湿巾擦干净。

&ep;&ep;喂完一小碗粥,纪叔叔闭上眼睛,林桦也就没再喂,医生说现在只能勤喂少喂,癌细胞几乎扩散到了全身,已经影响到了食道和胃。

&ep;&ep;林桦收拾好保温桶,擦干净桌子,起身对安妮道,阿姨,我下午有点事去趟公司,晚上我再过来。

&ep;&ep;安妮点点头,行,你去忙吧,一会儿我小儿子也过来,我们下午会照顾好老纪的,放心吧。

&ep;&ep;林桦走后十分钟,陆宸推门进来。

&ep;&ep;安妮嘘了一声,小声过来拉着陆宸出去,关上门才不悦道,怎么才来?

&ep;&ep;陆宸透过玻璃窗往里看了一眼,你跟我说的时候,正好在跟客户开会,把他打发走就马上赶过来了。

&ep;&ep;安妮脸色这才好一点,你纪叔刚睡了,进去小声一点。

&ep;&ep;陆宸点头,轻轻推门进去。

&ep;&ep;坐在病床旁,陆宸心中百感交集,五年前,他来看哥哥,哥哥也是这样躺在病床上,被病痛折磨得满脸憔悴。

&ep;&ep;为什么善良的人总是这么短命,哥哥是,纪叔也是。

&ep;&ep;他在美国出生,爸妈都是二婚,爸爸年纪比妈妈大十几岁,爸爸那边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比他大10岁多,从他有记忆以来,哥哥姐姐们就不喜欢他,捉弄他,敌视他,他的童年,就是在阴谋诡计与鸡飞狗跳中度过的。

&ep;&ep;他从委屈,到抗争,到最后冷漠无视。

&ep;&ep;直到8岁的时候,妈妈第一次带他回国,见到纪陌言,妈妈对他说,这也是你哥哥。

&ep;&ep;纪陌言比他大两岁,高半头多。

&ep;&ep;他心中对哥哥这种存在本来已经非常反感了,他像个刺猬一样下意识把自己保护起来,但纪陌言却一点一点融化了他。

&ep;&ep;他第一次感受到兄弟之间的亲情,哥哥对他谦让、包容,哥哥会带他看西游记,教他写书法,带他出去玩,做了错事都会替他顶着,过后再给他细心讲道理。

&ep;&ep;纪叔叔还会给他做很多好吃的,带他和哥哥出去玩,爬长城、游故宫,他亲爸都从来没有陪他出去玩过,更没有为他做过一顿饭,就连全家人一起吃饭的机会都很少,好像他的生命中只有工作是最重要的。

&ep;&ep;那时候,每年暑假和过年才可以回来几天,那是他一年中最期盼的时光。

&ep;&ep;第21章

&ep;&ep;从医院出来,林桦开车直奔荣辉,把车停进地下车库,坐电梯上16楼。

&ep;&ep;进办公室的时候,荣子骥还没来,林桦打开电脑,整理这两个月的工作记录,以便尽快做好交接。

&ep;&ep;3点左右的时候,荣子骥才风风火火推门进来,一看到他,笑道:林桦,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

&ep;&ep;林桦起身,走到荣子骥办公桌前,双手将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到荣子骥面前。

&ep;&ep;荣子骥挂好西服坐下,一怔,林桦,这是?

&ep;&ep;林桦:荣总,这是我的辞呈。

&ep;&ep;荣子骥猛得站起来,震惊而不可思议:怎么突然要辞职?是谁让你委屈了?你告诉我!是不是又有人在传闲话?

&ep;&ep;林桦摇头:荣总,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了。

&ep;&ep;荣子骥蹙眉抿唇,轻咳一声:林桦,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ep;&ep;林桦和荣子骥的视线对上,也不想绕圈子,直接道:荣总,从你知道我和陆宸认识之后,新能源项目组向我汇报的进展内容全是皮毛,没有一点实质内容,我找龙经理谈,龙经理也是吞吞吐吐。

&ep;&ep;荣子骥深吸一口气:这个是,这个,项目推进慢罢了。

&ep;&ep;林桦盯着荣子骥的眼睛,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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