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那时候多简单快乐。我没有什么大的梦想,就希望每天能少点烦心事。可怎么越长大,越不快乐。罗浩失声痛哭,我听爸妈话,我认真读书,我努力工作,可我怎么过得这么糟糕?

&ep;&ep;贺昭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身体隔绝其他人,给罗浩留出一个发泄的小空间。

&ep;&ep;哭了一会儿,罗浩用纸巾擦了擦眼泪,低声说:我好羡慕你和易哥,你们还能有个伴。

&ep;&ep;那你想不想来北京?试着找一份自己比较喜欢的工作,住在我们隔壁?贺昭不知道罗浩现在有没有清醒一点儿,但还是耐心地提建议,你才27啊,还有很多路可以选择啊,实在不行,我可以收拾个书房给你睡。

&ep;&ep;嗯。罗浩委屈地应了一声。

&ep;&ep;贺昭忍不住笑了一下,罗浩这表情实在是和小时候被他妈妈打,跑进他家寻求庇护的时候太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振作起来啊,小伙子,你可是在暴风雨中成长的人,反正阿姨现在也打不动你了啊。

&ep;&ep;聚会持续到深夜,贺昭把罗浩搀扶进特地来接人的罗桂兰女士的车里,跟大家道了别,和易时沿着路灯往家的方向走。

&ep;&ep;不是新家的方向,而是通向朱陈村。

&ep;&ep;贺昭什么也没说,自然而然地就沿着这路往下走,易时也什么都没说,陪着他一起。

&ep;&ep;这条路他们太熟悉了,他们每天下了晚自习都这么走回去。

&ep;&ep;两边的路灯拉着他们深深浅浅的影子,长长短短,重合分开再覆盖。

&ep;&ep;他们像是刚下晚自习的学生,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ep;&ep;只是那时候他们在外不敢有亲密的动作,现在却光明正大地牵着手。

&ep;&ep;走过长坡,拐个弯,冬日的寒风变大了,呼呼地吹着他们。贺昭缩了缩脖子,笑着盯着易时看。

&ep;&ep;他喝了酒总是很爱笑,无缘无故就对着人笑。

&ep;&ep;易时喝得比他还多,看了他几秒,低下头吻他。

&ep;&ep;贺昭立即不怕冷了,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环住易时的脖子,和他接吻。

&ep;&ep;冷淡的月光穿透浅薄的云层,镀了朦胧的虚影,排列的路灯指向不远处的万家灯火。寂静又荒芜的路旁,相爱的恋人拥吻得难舍难分。

&ep;&ep;小区门口钱爷爷的便利店这个点竟然还没关门,贺昭走了进去,从冰箱拿了两瓶可乐:钱爷爷,买两瓶可乐。

&ep;&ep;钱爷爷的目光从电视挪向贺昭,只一秒就认出了眼前带笑的青年,熟练地扫码:小昭,这么冷的天还喝可乐?

&ep;&ep;语气熟稔,仿佛贺昭一直住在这里,从未离开。

&ep;&ep;想喝了。贺昭说。

&ep;&ep;他随意扫了一眼电视屏幕,是他没有看过的电视剧,笑了笑:钱爷爷,我先走啦。

&ep;&ep;他拿着两瓶可乐,轻快地走回易时身边。

&ep;&ep;易时自然地接过其中一瓶,轻轻和他碰了碰瓶身。

&ep;&ep;贺昭拧开可乐喝了一口,轻声宣告:我们回来啦。

&ep;&ep;十年了,他们从十七岁走到二十七岁,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ep;&ep;第110章礼物

&ep;&ep;七楼的房子没什么变化,只是林佩玲最近忙着春节的事,没时间来打扫,屋内蒙了一层淡淡的落灰。

&ep;&ep;易时推开窗户,屋内陈旧的味道散了一些,但什么也没有准备,住在这儿是不可能了。

&ep;&ep;贺昭也不在意,笑着亲他,两人靠着门接了个绵长的吻。

&ep;&ep;唇舌的感触记忆深刻又绵长,鲜亮的细节一点点苏醒。

&ep;&ep;多少次他们抵在门背迫不及待地亲吻,薄薄一扇门把外界的所有都隔绝。

&ep;&ep;不管在什么月份,关上门就踏进春季末夏季初的暑气里,变得滚烫,变得潮湿,爱意冲动像原始森林的藤蔓肆意地生长。

&ep;&ep;他们一起仰望星空,在无人的街道牵手,在下雨的深夜撑伞漫步但更亲密的回忆都在这个屋子里。

&ep;&ep;回到屋子里,回忆如一部悠长的电影慢放,很长很长,像是永不会结束。

&ep;&ep;清晨,喝完牛奶的少年慢吞吞地绑着鞋带,被催得不耐烦了站起来拽着对方的书包直接吻上去。洗完澡的贺昭湿着头发懒洋洋喊易时吹头发,眼睛还氤氲着浴室带出的热气,见人拿着吹风筒进来,笑得有几分得意。深夜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做题、讲解,易时面无表情拿笔轻轻一敲:笨不笨?,贺昭摸了摸脑门,故作委屈地凑上去索了一个吻。

&ep;&ep;他们在这里漫不经心讨论牛奶的保质期、薯片的新口味,他们在这里分享最私密的悸动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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