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还记得那天桑树上下的事情,可过去的事终究留下的太少。
&ep;&ep;没办法,毕竟往事太多重复,有一些不重要的丢到一边湮灭,我记得她曾经与我对话。
&ep;&ep;她问我,好玩吗。
&ep;&ep;什么好玩不好玩的,我嘀咕着等来一句带酸味的话。
&ep;&ep;“那么多女孩子等着你采桑,你倒是挺有人缘的!”
&ep;&ep;她笑话我,我笑对她。
&ep;&ep;“是,那又怎么样?”
&ep;&ep;是没有怎么样,她瞪我一眼难得带上点感情。
&ep;&ep;“你高兴了?”
&ep;&ep;“我不高兴。”
&ep;&ep;“为什么?”
&ep;&ep;“因为采下的桑叶不是落到妳的篮子里!”
&ep;&ep;……
&ep;&ep;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让她生气了,见到小姑娘甩头离开我无奈几多。
&ep;&ep;“黄昏了,你应该回去了。”
&ep;&ep;那天她抛给我这样一句话,很快远远走去不留下踪影——这个女孩子!
&ep;&ep;我撇嘴表示不满,却又暗暗为此高兴着。
&ep;&ep;她终究是对我与其他人的接近有感觉了?
&ep;&ep;这是真的?
&ep;&ep;回去的渡船上我笑着,被船夫看见问了问题。
&ep;&ep;“你春风得意样子,莫不是又有什么开心事?”
&ep;&ep;他问我,我笑了。
&ep;&ep;“是有。”我说。
&ep;&ep;因为今天的我终于见到了她的另一面。
&ep;&ep;……
&ep;&ep;不过好事向来难以长久,转眼又是一天,我苏醒赶往学堂。
&ep;&ep;作为一个秀才要考举人,我同时也是这里不少少年的启蒙师父——开口“天地玄黄”耳边不息,我知道自己身份也清楚我每天要办的事。
&ep;&ep;可是今天的我挨了骂。
&ep;&ep;“你给我过来!”
&ep;&ep;这是那边人的话。
&ep;&ep;我抬头看着质问我的人,开设学堂的对我没有好脸色。
&ep;&ep;“你说你——你这搞的都是什么东西!”
&ep;&ep;他质问,看着我。
&ep;&ep;我循着学堂开办者的目光看过去,这是一沓书卷上面歪歪扭扭字迹。
&ep;&ep;“这谁写的——写的这样差!”
&ep;&ep;他指着纸上,一个个字勾画出不对地方。
&ep;&ep;“你看这里——这一笔没出头。”
&ep;&ep;“你看那里——这地方没有笔锋!”
&ep;&ep;“我让你当这十几个少年的先生,可不是让你糊弄一下就过了——这些都是要考科举的学子,连字都写不好,当什么尚书宰相!”
&ep;&ep;他批驳我,我唯唯诺诺。
&ep;&ep;可心里总有话憋着不说,不吐露是因为说出来太让人震惊。
&ep;&ep;是的——他拿到的并不是这学堂里面任意学子的字。
&ep;&ep;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都是她的字!
&ep;&ep;……
&ep;&ep;她是一个女子,学字纯粹是我起的意。
&ep;&ep;她本来无需烦恼,被批驳也是我的缘故。
&ep;&ep;想辩解却又不敢辩解,我知道学堂的人弄错了却不敢说出去。
&ep;&ep;她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批——尽管她不知道。
&ep;&ep;我无缘无故挨了一顿骂——好吧,其实也不是无缘无故。
&ep;&ep;因为我的疏忽,让自己挨了骂,我认了。
&ep;&ep;我不慎弄混了她和那些学子的东西,闹了笑话!
&ep;&ep;我自嘲,把这尴尬事情记在心底。
&ep;&ep;也不忘下一次找她时候,把这些说与她听。
&ep;&ep;……
&ep;&ep;于是,我听到了她的回复。
&ep;&ep;“所以,你也觉得我的字写的不好?”
&ep;&ep;她笑了,我看出这笑里面讽刺意味。
&ep;&ep;“秦儿!”
&ep;&ep;“你如果要纠正我,还请死了这份心。”
&ep;&ep;她说,带着嫌弃。
&ep;&ep;这就是这疏忽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