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其实从发现胝犬逃生洞口的那一刻起,我就隐隐觉得单于墓在下边,只是不敢相信,令耿家魂牵梦系了千百年的东西会如此轻易找到。或许天怜天悯、百劫到头吧!我叹了口气,踮起脚望了远处的天保一眼,朦胧中,只看到一团黑影蜷缩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就如一具尸体。是不是该过去瞧瞧?我正犹豫,突然觉得脚下有些晃动,接着一声闷响,整个人迷迷糊糊往下溜。我赶紧腾出手来,撑住两边洞壁,脚则不停地蹬着土,好不容易才把下滑的速度降下来。

&ep;&ep;这是乔老头挖的逃生洞道?肯定是的,只有他相土门的荷花铲才能弄出这么圆、这么滑的洞来,之前盗李志墓时我就曾领教过。可是,这儿离地面只差两米不到,他为什么停下来呢?是什么迫使他功败垂成?他还在下面吗?我一下想到很多,最后干脆放开手,让身子顺着洞壁慢慢往下溜。

&ep;&ep;大约滑了十来米后,脚突然一个踩空,紧接着一屁股跌坐在碎石堆上,痛得我龇牙咧嘴地叫。难道这就是北单于的墓室?我挣扎着站起来,顾不得拍去身上泥土,抽出手电筒就是一通乱照。

&ep;&ep;这是一间硕大无比的墓室,整个呈圆筒形,全部由大小不一的羊背石垒砌,空荡荡的,怎么看怎么像白石山王陵的前殿,特别是墓室顶部那穹庐式的拱形,同样的如一个巨大蒙古包。唯一不同的是,这间圆形墓室有好几个小拱门,想必是通往其他墓室的甬道,单就这点,里边的复杂程度可想而之。

&ep;&ep;这时,身后的盗洞传来一阵声响。是乔小姐按捺不住溜下来吧?我转过身去,刚想提醒她这洞口到地面有个落差,突然眼前一黑,硬生生地被她撞倒在地……

&ep;&ep;“是天桦吗?怎么回事?”乔小姐从我怀里爬起来,也打开手电筒,朝四周照了一会儿后,把光柱对向身后那条盗洞,这才发现,原来洞口要比墓室地面高出一米多。

&ep;&ep;“这是我爹爹挖的,他肯定还在里边。”她很坚定地说。

&ep;&ep;“我也觉得是。不过,这么厚的墓壁他是怎么挖穿的呢?”就着手电筒的光线,我看清这洞道像个喇叭口,破口处露出厚厚一层石壁。

&ep;&ep;“炸药呗!”

&ep;&ep;“炸……炸药?老乔也玩这个?”

&ep;&ep;“是啊!挖坟盗墓虽说靠的是经验,可也是个体力活,我爹爹以前是不屑用的,可现在上年纪了,总有些力不从心。”乔小姐心不在焉地说着,注意力全集中在墓壁一那些小拱门上,她照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喃喃自语:“匈奴人崇尚白色,这墓室全涂上白灰,倒也符合单于墓风格,可这么多甬道又是怎么回事呢?肯定是个诡局,好眼熟,就是想不起来,看来我得冷静冷静……”

&ep;&ep;“这就对了,越是危急关头就越该控制好情绪。”我装模作样地说着,其实自己心虚得很,面对这些阴森森的甬道,我内心早已积满阴霾,乱成一团。

&ep;&ep;“那是什么?”乔小姐突然把光柱定格在其中一个拱门上,我也跟着照过去,只见金光一闪,门口处一东西折射着光芒。

&ep;&ep;乔小姐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也不考虑是否有机关,可见她仍处在激动中。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却见她捡起那东西跑了回来。

&ep;&ep;“这……这是相土门的‘开穴辟邪如律令’!”

&ep;&ep;“你怎么知道?”乔小姐惊讶地问。

&ep;&ep;“这是我在老家捡到的啊!后来让你爹爹要去了,说是他相土门的信物。”

&ep;&ep;“有这回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ep;&ep;乔小姐的回答更令我吃惊,原来老家伙一直在糊弄我,可一想,也许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不想让女儿重走盗墓这条路,所以不提与相土门有关的事。又或许是羞于出口,毕竟这腰牌是从我手里骗去的。

&ep;&ep;“照这样看来,你爹爹走的应该就是这条甬道。”

&ep;&ep;我扯开话题,指了指发现腰牌的那道小拱门。就在这时候,盗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嚎,紧接着,这诡异的声音此起彼伏……

&ep;&ep;“不好!天保出事了。”我大叫一句,第一时间冲向盗洞口,心急如焚地往上面爬去。

&ep;&ep;刚钻出洞口,我立即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具体是什么却说不出来,直到看清天保在对着圆月嚎叫时,才猛然醒起——太阳不是还没完全落山吗?怎么会有个月亮挂在山顶?就一会儿功夫,这变化未免太快了吧!难道下面那间圆形墓室会让时间变慢?

&ep;&ep;此时我已经顾不得思索这个问题了,抹去脸上的泥土,径直朝蹲在草地上嚎叫的天保跑去。几乎同时,山上的松林中突然冲出一个人影,疾风般地往下飘,目标竟然也是山坡上的天保……皓白月光下,那人一身蓝衣折射着诡谲色调,就如传说中的山野鬼魅。

&ep;&ep;是他?那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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