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大厅之上,赢流月微微福了一礼。便坐在了客座上。

&ep;&ep;“赢小姐这么晚前来,不知可是相爷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ep;&ep;赢流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虽只是青色素衫,却仍旧那般贵气逼人,仿佛此时这天子脚下的任何血腥与动乱都跟他靠不上丝毫关系。可偏偏,又都离不开他……

&ep;&ep;“确实是家父让我前来的。”说着便看了看四周。曲卿臣会意地摒退了左右伺候的人。

&ep;&ep;嬴流月那双美眸在宁芷身上停了片刻,便转过视线,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信儿。

&ep;&ep;“这是家父让我给曲将军的,请将军过目。”说着叫丫鬟馨兰给呈了上去。

&ep;&ep;曲卿臣看着手上的信封,一张脸不见丝毫颜色,嬴流月也不知对于那上面父亲所提的……他究竟作何感想。倒是宁芷知道旁边的这个男人该是动了气的,从那微微皱起又瞬间平缓下来的眉毛以及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她便是知道的。

&ep;&ep;“嬴相爷所说之事,在下已记在心里,请容我回头好好思量思量。”

&ep;&ep;“那是自然。”说着话锋一转,含情脉脉地看着主位上的曲卿臣道:“那日之约,蓝公子已通知了我,知道将军身有要务,脱身不开,改日竹林之内再与将军对弈。”

&ep;&ep;曲卿臣冲她点头一笑,一旁的宁芷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默契,只觉浑身发冷,那日在紫竹林中,她躲在水底的时候似是听到了两人的声音,但却并不真切,这样一想,又觉得浑身发冷,莫不是两个人早早就在那里相见了数百回?

&ep;&ep;恰缝这时,蓝允走了进来,靠向曲卿臣小声说了一句,曲卿臣忙起身,向嬴流月道了声抱歉,军中有紧急事务需要立刻处理,便匆匆出了府。只是临去前吩咐宁芷好生照顾着。

&ep;&ep;一时之间,空旷的大厅中只剩下宁芷、嬴流月以及她带来的婢女三个人。气氛倒是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ep;&ep;“今年这尚京也不知怎的了,竟下了这般大的雪,妹妹出门的时候也不穿一件,等会走的时候,我叫人把我那件狐裘给妹妹披上——”说着便喊了仁语让她去把她房中放在第二格的狐裘给拿来。

&ep;&ep;“那就多谢姐姐了,流月自小就跟寻常女子不同,偏爱些舞刀弄枪的东西,爹爹常笑骂我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儿,比不得那些整日深宅大院里的太太夫人们尊贵。”

&ep;&ep;宁芷脸上原本温和的笑容顿时变得僵凝,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分,“哦,没想到妹妹竟也是喜欢这些东西,想当年我跟着将军上战场时才真是知道,原咱们女子舞弄得那些刀枪都是虚的,只有战场上,那枪才是杀人的东西,一刺便是一具尸体。”

&ep;&ep;早些年里宁芷跟着曲卿臣去过战场的事大家也都是知道的,东庆不比别的地儿,因为血洗前朝时动了元气,四方来犯,女子也是可以上战场的。

&ep;&ep;嬴流月心中有些懊恼,怎生就把这事给忘了,这时仁语正好拿着狐裘走来。她轻佻地望了几眼那狐裘,随即笑道:“说起狐裘,姐姐还真是同道中人。我原来也是极喜欢狐裘的,小时候淘气,整日缠着爹爹要,攒了七件八件,惹得他老人家天天骂我败家。”宁芷哦了一声,那“哦”拉得有些长,余音袅袅的。随后便叫住了仁语,“原是如此。”说着从仁语手中接过那狐裘放回桌案上,道,“几件狐裘倒也没有什么,二三十两的东西,算不得败家,嬴相爷想必是治家严格些罢了。不过狐裘这种东西也分个几等,有些稀罕的也挺讨人喜欢的,像这件,北方小国进贡的,当年皇上赐给卿臣到现在也光亮如新。原本心想若是妹妹喜欢,就送你了。”

&ep;&ep;“这件狐裘比起当街铺子里的就是不一样啊,看款式当真有年头了,难得还这么光鲜,不过近两年狐裘有些少见了,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们都是喜新厌旧的,现在开始喜欢貂皮了。姐姐见过银貂没有?新近才从凉国传进来的,看看流月这件围脖怎么样?”

&ep;&ep;“倒是挺好看,只是凉国的貂皮我倒是见得多了,将军打仗时不知查收了多少西凉皇家的貂皮,却是也不值得一提的。”说着便把手中的狐裘递给了仁语。“喏,这天冷了,你在我身边也侍候这么多年了,这件狐裘今儿个便赏了给你吧。”

&ep;&ep;第十七章暗自较量

&ep;&ep;仁语这小丫头倒是很机灵,接过狐裘,却只是托着不走开,眨巴着眼睛道:“谢夫人赏,不过夫人怎么忘了,裘皮之类的衣裳,您都赏了奴婢四五件了。连后厨烧火的四丫头,那天趁您高兴,都讨了一件去。”

&ep;&ep;嬴流月的脸几不可察地白了一白,却仍是维持着大家闺秀的体面,端是从那笑容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ep;&ep;涵养,确实是有的。

&ep;&ep;宁芷看看嬴流月,再看着仁语一脸无辜的样子,故作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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