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黄氏却丝毫不理会赵晖的心情,带着快意继续说下去:“我对你爹爹说,想要扶立你容易,可你娘必须要死。□□皇帝曾经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我也是这个意思。你爹爹只犹豫了片刻,竟然答应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当时本想逼着你爹爹写下令你娘殉葬的遗旨。可是他大概受得刺激太深,竟然当场昏厥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ep;&ep;毕竟是母子,此时黄氏的声音亦带了几分伤感,但又很快恢复如常,沉声道:“这就是天家夫妻,说什么夫唱妇随、伉俪情深,涉及到帝位,涉及到权利,就什么也不是。天家母子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是老身教你的最后一课,你如今已经亲政,想必很快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ep;&ep;此时赵晖脸上的苦痛与彷徨已经渐渐消逝,重新被淡漠取代,冷声道:“孙儿不敢忘大娘娘的教导。明天便会有人送大娘娘去枫林苑。大娘娘放心,孙儿对外会宣称您是头风复发,需要在离宫静养,日常供养不会有缺。纵使您毒杀了我娘,这不孝的名声,孙儿是万万担不起的。”

&ep;&ep;赵晖的目光带了几分嘲弄,声音越发低下去:“只是孙儿真的替大娘娘担心。您害了那么多人,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夜半无人之时,您真的不怕他们来索命吗?”

&ep;&ep;黄氏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强自镇定问道:“官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ep;&ep;赵晖无声一笑:“大娘娘多心了。这一两年内您当然不能死,以防天下悠悠之口。等这件事渐渐淡下去,没有人再关心您,您自然也就可以寿终正寝了。”

&ep;&ep;黄氏神色忽变,颤声道:“官家这是要弑杀老身吗,你不怕后人如何看待你?”

&ep;&ep;赵晖忽得笑了:“所谓千秋万世名,全在史官的一支笔如何写而已。这些宫闱秘事,他们是永远不会知晓的。你害了我娘,逼死了我爹爹,我便让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

&ep;&ep;赵晖渐渐逼近黄氏,压低了声音道:“大娘娘莫怪我心狠,就像你说的,权利场中无母子,更无祖孙,如今我只是请君入瓮而已。”

&ep;&ep;福宁殿外,李维等人等到天都快黑了,殿门才吱呀一声被打开,黄氏阴沉着脸走了出来,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ep;&ep;众人再次对她行礼,却见黄氏冷笑道:“为了看老身的笑话,你们谋划很久了吧。你们知道的太多了,下场怕不会比我好到那里去。”言毕也不等众人回应,径自转身离去。

&ep;&ep;赵晖也随后走了出来,面色同样十分晦暗,沉声对众人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先退下吧,有事明日再议。”

&ep;&ep;“是。”李维见到黄氏此时的样子,已经大致预料到了此事的结局,亦不再停留,匆匆走出了殿门。

&ep;&ep;“李参政,请等一等。”沈万年紧随其后,将李维叫住了。

&ep;&ep;沈万年压低了声音问道:“下官有二件事不明,还请李参政指教。”

&ep;&ep;“哦?”李维随口问:“何事?”

&ep;&ep;“杀害张殿直的那名内监,李参政是如何找到的呢?自从您让人给我传信,说张殿直遇害身亡后,我派手下的人在内宫暗暗访查了许久,却总也找不到凶手。”

&ep;&ep;李维淡淡一笑道:“那名内监不傻,虽然不得已替任守义办事,但也知道他为人狠辣,早晚会杀人灭口,故而不敢回宫再被他控制。他早就安排好家小,打算连夜潜逃了。我提前知会内城监门,自然会捉到他。”

&ep;&ep;沈万年流露出钦佩的目光,又问道:“下官还有一事不明,任守义的人不是提前把张殿直房内的文字资料都拿走销毁了吗?李参政又是怎么找到她事先留下的证据的?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ep;&ep;李维的面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是太巧了,张殿直并没有事先留下文字证据。那张信笺我让人根据她生前留下的字迹,摹写而成的。任守义本就做贼心虚,来不及辨认便招了。”

&ep;&ep;还可以这样做?沈万年惊异之下越发佩服,却见李维早就转身离开了。

&ep;&ep;李维这么心急回府是有原因的,经不起李嘉的一再恳求,薛盈终于答应今日到李府去拜访了。

&ep;&ep;李维进府便直奔太夫人的房内,看到只有母亲和李嘉在,忍不住大为失望,问直接道:“她怎么没来?”

&ep;&ep;李嘉见到李维这幅急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大哥说的她是谁?我们府上并没有外人来呀。”

&ep;&ep;太夫人也笑了,却不忍心再让儿子着急,笑道:“薛娘子在大厨房张罗晚餐呢。”

&ep;&ep;李维这才放下心来,瞪了妹妹一眼道:“我去厨房看看她做什么饭。”说完便匆匆走开了。

&ep;&ep;这一下轮到李嘉惊异了。她深知兄长的脾气,一贯是主张君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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