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开始用饭。

&ep;&ep;饭罢,仆役们近前撤了碗碟,奉上香茶,夜璃歌亲自斟了,各与父亲母亲一杯,这才重新入坐。

&ep;&ep;“歌儿,何时动身?”夏紫痕轻啜一口茶,眸光淡淡地看向自家女儿。

&ep;&ep;“回母亲,五日后。”

&ep;&ep;“牧城苦寒,不比家中,有什么要带的,只管吩咐夜飞去备办。”

&ep;&ep;“是,母亲。”

&ep;&ep;“皇宫……”夏紫痕怔了怔,瞧向夜天诤,“要去辞行么?”

&ep;&ep;“不必了。”夜天诤摆手,“皇上是个开明的人,向不计较这些小节,况牧城战事要紧,女儿实在不便久留。”

&ep;&ep;夏紫痕的脸色有些恍然,眼眶不觉微微泛红——她年轻时虽也任性颐气,游走四方,但成家日久,草莽江湖之气几乎收尽,及至有了夜璃歌,整颗心都在她身上,自是时时日日牵挂,偏这女儿随了她年少时的性子,没片刻安宁,离家日多,在家日少,生生添了无尽的牵挂。

&ep;&ep;夜璃歌心下明白,赶紧放了茶盏上前,抱住母亲,温声道:“娘,放心吧,待牧城战事一结,女儿一定回家长住,到时候,不定您还嫌烦呢。”

&ep;&ep;夏紫痕无声收泪,只是伸出手去,在夜璃歌脸上狠捏了一把:“你这个——小冤孽!”

&ep;&ep;“痛啊!”夜璃歌捂着脸夸张地怪叫,却伸手去胳肢夏紫痕,娘儿俩扑叠着闹成一团。

&ep;&ep;夜天诤捧茶坐于一旁,静静欣赏,满脸怡然自得——

&ep;&ep;这就是他,最爱的妻子,最爱的女儿,最爱的家。

&ep;&ep;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ep;&ep;有女如此,一生足焉。

&ep;&ep;第六章:少年名将杨之奇

&ep;&ep;迢迢驿道,直通蓝天。

&ep;&ep;一身简装,夜璃歌立于马上,回头遥望。

&ep;&ep;长亭寂寂,柳色青青。

&ep;&ep;却无人送行。

&ep;&ep;是她不准,是她不要。

&ep;&ep;不要爹爹忧心,不要母亲难过。

&ep;&ep;至于其他的人,送又如何?不送,又如何?

&ep;&ep;扬起手中长鞭,未及挥下,后方已传来响亮呼声:“等一等——!”

&ep;&ep;夜璃歌回头,却见一辆马车正疾速奔来,被风掀起的车帘后,是太子安阳涪顼那张红扑扑的脸。

&ep;&ep;“你来做什么?”看着那眉飞色舞的男子,夜璃歌不觉头大。

&ep;&ep;“跟你一起上阵杀敌!”安阳涪顼跳下马车,用力一拍胸脯。

&ep;&ep;“胡闹!”夜璃歌沉声低斥。

&ep;&ep;“你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安阳涪顼大声反驳,“母后说了,堂堂大丈夫,理应保家卫国,更应该好好地守护自己的妻子!”

&ep;&ep;“……”夜璃歌心下微沉——难道他这番看似轻率的举动,竟然出自董皇后的授意?可是皇后,不是向来最疼惜这个儿子,轻易绝不会任他离宫的么?更何况,牧城硝烟正浓,可比不得别处。

&ep;&ep;“璃歌,相信我好吗?”安阳涪顼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前。

&ep;&ep;夜璃歌心中又是一动——倘若,倘若经过一番血与火的洗练,真能将顽石炼成美玉,那也不妨——

&ep;&ep;“好。”夜璃歌点头,“我许你一起去,只是,得答应我一件事。”

&ep;&ep;“什么事?”

&ep;&ep;“一定要时刻呆在我身边,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随便行事,明白么?”

&ep;&ep;安阳涪顼顿时笑眯了眼——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么?

&ep;&ep;“好好好。”他连连点头,“那我们?”

&ep;&ep;“把手给我。”夜璃歌伸出手去,握住安阳涪顼的右掌,将他带上马背,一声长吁,健马立即得得地向前奔去……

&ep;&ep;牧城。

&ep;&ep;璃国最西线的边境。

&ep;&ep;极目望去,黄色的高原铺展万里,静默地反射着暮色余晖。

&ep;&ep;在这高原的最边沿处,耸立的高高城墙,就是牧城。

&ep;&ep;一骑飞乘,奔若迅电,直至城楼之下。

&ep;&ep;“左军统领夜璃歌携太子殿下,返军!返军!”马上女子一袭白衣,振臂高呼。

&ep;&ep;“夜统领回来了!夜统领回来了!”城楼之上,立即响起一片欢呼声,反倒把女子话中的“太子殿下”给遗漏了。

&ep;&ep;城门轰然洞开,无数名军士喧喧嚷嚷地迎出,在见到马上男女之后,刷刷静默,然后一齐沸腾了:“夜统领,这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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