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师雁行用力闭了下眼睛,然后转过头去看江茴,特别诚恳地问:“你有没有觉得鱼阵叫姐姐的语调有点怪怪的?”

&ep;&ep;“有吗?”江茴一怔,继而笑道,“小孩子牙齿都没长齐呢,大约过阵子也就好了。”

&ep;&ep;顿了顿,她又说:“多谢你带她说话,这孩子从小话就少。”

&ep;&ep;师雁行心道,还从小,这毛丫头这会儿也不大啊!

&ep;&ep;接下来的两天,师雁行大致了解了这个家的家底:

&ep;&ep;官中活钱只剩十八个大子儿,而当年的精细面粉就要八文钱一斤,若是陈粮或粗粮,则只需四五文。

&ep;&ep;因男主人平时做木工为主,赚得远比种地多,故而家中仅有几亩薄田,日子倒也过得去。

&ep;&ep;后来他病了,木工这大头收入消失,田也种不得,便将地租给旁人种。

&ep;&ep;因是薄田,又少,每年除去赋税后,家里能收到约合一百斤新面做地租。

&ep;&ep;今年的刚送过来不久,还剩差不多八十斤的样子。

&ep;&ep;原本的一家四口吃那一百斤面,绝对是不够的。

&ep;&ep;便是如今娘儿们三个,也得时不时掺和些粗粮,才能混到来年收租。

&ep;&ep;这还是得一整年风调雨顺,不然必然减产。

&ep;&ep;师雁行再次感慨了原始劳动力下种田的不易。

&ep;&ep;若放在现代社会,一亩地的产量差不多就是如今的十倍。

&ep;&ep;过去一整个夏天,院中菜圃内长了不少茄子、豆角,另有春日采摘的野菜,娘儿仨没吃完的,都被江茴摘下来洗净做成菜干子,如今都在小厨房内收着。

&ep;&ep;且这会儿还有日夜生长的冬瓜、萝卜、丝瓜、南瓜和葫芦等几样瓜菜,虽每种只有三两株,也足够娘们儿三个吃用,暂时倒也不必买。

&ep;&ep;再过几个月,萝卜白菜也就慢慢长起来了。

&ep;&ep;师雁行终于微微松了口气,也突然理解为什么现代人都想有个空地种菜:

&ep;&ep;蔬菜自由真的香!

&ep;&ep;照着么看,即便不吃主食,一时半刻倒也饿不死。

&ep;&ep;可三人的衣裳都旧了,棉被和棉袄内的棉花都被反复弹过好几回,已是不能再用的。

&ep;&ep;寒冬将至,旧棉袄无法御寒,须得扯新布,买新棉花。

&ep;&ep;又是一笔开销……

&ep;&ep;另有西厢房上头几处瓦片松动,每逢天气不好,外面下大雨,里头下小雨,也要得空找人修补一番,换几块新瓦。

&ep;&ep;还有这窗纸,炒菜的油,吃饭的盐、姜……

&ep;&ep;一笔笔,都是省不得的开销。

&ep;&ep;还是得挣钱。

&ep;&ep;而且要尽快。

&ep;&ep;江茴轻轻碰了碰师雁行,“先别想了,吃饭吧。”

&ep;&ep;师雁行骤然回神,“也好。”

&ep;&ep;急是急不来的,还得去镇上实地考察一番,才能决定卖什么。

&ep;&ep;她所在的村子叫郭张村,因早年由姓郭和姓张的几户人家聚族而居,所以得名,非常直白。

&ep;&ep;附近几个村子也是一样的风格,什么大赵村,小赵村,上刘村,下刘村。

&ep;&ep;当然,穷也是一样的穷。

&ep;&ep;在这些村子里做买卖是不大成的,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三瓣儿花。

&ep;&ep;在这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大背景下,若没有大事,一年到头不见银钱交易的时候多着呢。

&ep;&ep;这顿饭的主食是江茴做的。

&ep;&ep;她将大南瓜摘下来一个,南瓜皮剁碎了喂鸡,瓤切开上锅蒸熟。

&ep;&ep;红澄澄的南瓜瓤略放凉后混一点面粉揉成团,掐成大小均等的饼子,按平了,用一点点鸡油下锅煎。

&ep;&ep;鸡油的荤香混着南瓜特有的清香散开,味道非常诱人。

&ep;&ep;不多时,南瓜饼子底部变得干燥,继而出现金灿灿的焦圈儿,就能吃了。

&ep;&ep;若是面粉充裕些,还可以多加了做发糕。

&ep;&ep;至少,看上去会更大,口感也更好。

&ep;&ep;大约是没了公鸡抢食的缘故,今天的母鸡们非常争气,三只鸡竟然下了两只蛋,还没落地呢,就扯开嗓子“咯咯哒,咯咯哒”喊起来。

&ep;&ep;我们下蛋啦!

&ep;&ep;捡蛋的艰巨任务交给了虎视眈眈的鱼阵。

&ep;&ep;小丫头撅着几缕黄毛,小嘴儿抿得紧紧的,显出十二分郑重,挺胸昂头,一步步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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