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啪!”

&ep;&ep;一个清脆的巴掌拍在了苏哲的脸上。

&ep;&ep;苏哲懵了,周围的柏塘也懵了。

&ep;&ep;柏塘挠挠脑袋,以前由周佥事监督她学武功练刀法的时候,看不顺眼就拿着没出鞘的剑打两下,或是上拳头揍。

&ep;&ep;柏塘能回忆起来最轻的惩罚,可能都比这个打耳光重。

&ep;&ep;苏哲捂住脸,“你要做什么?”

&ep;&ep;“尸体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来,面目模糊,难以辨认身份。你进去如若能辨认身份,就辨认。如若不能,那我就叫仵作来验尸。我会帮你找到弟妹,不管是生,是死。也会帮你查清楚谁对弟妹下的手。在此之前,你务必好好配合我,懂了吗?”

&ep;&ep;周佥事一只手压在苏哲的脖子和锁骨之间,看他面色无神,周佥事缓缓放开他,“我知道弟妹对你多么重要。如今不是懊恼和绝望的时候,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是谁对弟妹下的狠手吗?”

&ep;&ep;苏哲走进了停尸间。

&ep;&ep;停尸间是在诏狱不远的底下暗室,里面放着冰块保证尸体这个时代尸体最大保留期限,以便侦查犯人之时察觉不对重验。

&ep;&ep;刚进停尸间,众人就闻到一股尸臭。

&ep;&ep;周佥事和柏塘脸色难看了几分,但苏哲好像没闻到那十分刺鼻的尸臭。

&ep;&ep;周佥事是见过洛诗诗的,他都说了摔得血肉模糊,难以辨认,那就真的是难以辨认。

&ep;&ep;脸上的确是血肉模糊的,掉下来的时候应该砸中了一个大石块再滚下来的。

&ep;&ep;脸上看不出什么线索,那只能从身上看看了。看身形和服饰就是洛诗诗的,但苏哲还是不信,伸手想动尸首,但被等候在一旁的仵作阻止了。

&ep;&ep;北镇抚司的两位仵作都是干了三十几年五十多的老仵作。

&ep;&ep;仵作随着年纪增长,比年轻的更细心,见识多,经验丰富。

&ep;&ep;也因忌讳的原因,不会拿混过去。

&ep;&ep;这个和盗墓一样的道理,小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就算有长辈带着,也不想被这些忌讳绊住脚步。

&ep;&ep;相反年纪大的就越发小心忌讳了。

&ep;&ep;不是说胆子小了,就是有种敬畏之心。

&ep;&ep;“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许久了,有尸僵。还好是秋冬天气,要不然到盛夏那场面可好看。公子还是别碰,想查看什么,小的帮您取下来。或帮您查看?”

&ep;&ep;苏哲伸了伸手,指了指藏在头发只露出一点的那金簪。

&ep;&ep;仵作取出那支金簪,接过徒弟递上来的帕子擦干净之后双手递给苏哲。

&ep;&ep;不管血肉多模糊,苏哲能肯定这就是洛诗诗了。

&ep;&ep;这支金簪,是她的陪嫁。自从拿回来之后,平日里锁在小柜子里。难得遇上什么隆重场面才会拿出来戴上。

&ep;&ep;她绝对不会让别人从手中夺走这个,也不会轻易的送人。

&ep;&ep;“能让我,和她呆一会吗?”

&ep;&ep;仵作刚要阻拦,就被柏塘拖了出去。周佥事深深的看了一眼几乎已经跪在案前的苏哲,带着小仵作出去了。

&ep;&ep;他们在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苏哲才从里面出来。

&ep;&ep;“帮我找到凶手。”苏哲知道这种时间相距久远,仵作抵不上现代半个法医,应该给不出什么关键性的线索。但现在他除了依靠他们还能依靠谁呢?

&ep;&ep;因为找寻时间太长,尸体这样放着也不是办法。

&ep;&ep;等仵作验完尸体,周佥事就叫苏哲把尸体领回去了。

&ep;&ep;苏哲根本没指望仵作,没再找人再查验一次,把洛诗诗带走了。

&ep;&ep;办葬礼的事情很繁琐。

&ep;&ep;苏哲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把洛诗诗一把火烧了。

&ep;&ep;周佥事怕苏哲处理不好这些事,带人来帮忙就正好瞧见苏哲要点火。

&ep;&ep;“你要做什么?”周佥事拦住苏哲的手。

&ep;&ep;“我要把她烧了,她干干净净的来,也得干干净净的死。我绝不能让她死后成为这些虫子的养料。”

&ep;&ep;苏哲知道古人遵循的是土葬。他们认为让逝者入土为安,才是对亡者的尊重。

&ep;&ep;可苏哲不这样想。

&ep;&ep;入不入土其实没什么差别。

&ep;&ep;变成一把灰总好过用自身的腐肉去供养那些虫子。

&ep;&ep;苏哲从周佥事的手里夺过火把,扔进材堆里,“不知道人有没有下一辈子,你晚点投胎吧。不要再遇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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