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残阳如血,照耀着滔滔奔流的大运河。

&ep;&ep;激战了差不多整整一天的战场终于安静下来。

&ep;&ep;清军终于暂时停止了攻势,但却没有退走,而是停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上,继续保持着威胁的姿态,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再次发起进攻。

&ep;&ep;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姿态罢了,佟图赖很清楚的知道一个事实:就算是再攻打一百次,也不会有任何成功的希望。

&ep;&ep;打了一天,没有能够洞穿大旗军的防线,却出现了巨大的伤亡,让佟图赖不得不喊了“暂停”。

&ep;&ep;镶黄旗汉军是一支劲旅,原以为可以轻易就把对手的放下撕开,就算不能将大旗军歼灭,至少也能击溃或者是打退,但却事与愿违。

&ep;&ep;汉军旗的伤亡数字已达到了一千六七百,这个数字让佟图赖心惊肉跳,再打下去就已不是血肉相搏的战斗了,而是意志的比拼。

&ep;&ep;面对面的血腥搏杀,生死只在一线之间,会对士兵的心理造成强大的压力。

&ep;&ep;任何一个士兵,都是有血有肉的个体,不论多么坚强勇敢,都会产生畏惧、惊恐等等负面情绪。当己方的伤亡达到三成的时候,士兵的心理承受能力就从量变演化成质变,会达到一个临界值,到了那个时候,任何一点细微的失误都有可能引发士气崩溃,进而出现整体崩盘的局面。

&ep;&ep;原以为继续保持高烈度的进攻会摧毁对手的战斗意志,让对手自行崩溃,但大旗军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和坚韧程度超乎想象,至少从目前的局面来看,没有丝毫崩溃的迹象。

&ep;&ep;仗打到了这个地步,在很大程度上是心理素质的较量。如果敌人不能崩溃,就必须考虑自身什么时候崩溃的问题了。

&ep;&ep;镶黄旗汉军不是什么钢铁之师,完全就是倚仗以前的战绩和对对手的蔑视作为心理支撑,当他们察觉到对手的实力更强意志更加坚韧之后,在胜利越来越遥不可及的情况之下,就会士气低沉甚至产生厌战的情绪。

&ep;&ep;佟图赖很敏锐的察觉到这种负面情绪的升腾和蔓延,很明智的下了停战的命令。

&ep;&ep;再打下去,恐怕最先崩溃的就是自己了。

&ep;&ep;在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当中,致胜的关键已不再取决于自身的战斗力,而是取决于援兵。

&ep;&ep;谁的援兵最先到来,谁就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ep;&ep;所以,佟图赖毫不犹豫的向多铎求援了,希望他能把刚刚调走的阿尔音部科尔沁战兵再调回来,共同对付南线的大旗军。

&ep;&ep;但多铎却拒绝了佟图赖的求援,只是言辞之间说的比较婉转:南线还在僵持焦灼之中,似无大碍。且阿尔音部久战师疲,需稍做修整。南线不求强胜,只需维持即可。

&ep;&ep;作为多铎的至交好友,佟图赖非常清楚他的性情脾胃,马上就从这一番还算婉转的说辞中察觉到了事实的真相:刚刚找了个借口把原本驻守在南线的阿尔音部调去了西线,转眼就又要调回来,如此毫无章法的频繁调动让多铎很没面子,所以他希望佟图赖再坚持几天。就算是暂时不能击败大旗军也不要紧,只要死死的拖住对手就行。

&ep;&ep;看这个意思,豫亲王多铎还是把主攻方向放在了西边,依旧没有对南线表现出足够的重视。

&ep;&ep;但佟图赖却已经感觉到了,南线必然会成为扬州争夺战的关键之处,而不是西线。

&ep;&ep;但这仅仅只是个人的感觉而已,在没有足够的事实和机会的情况下,不可能改变原有的战略部署。

&ep;&ep;转移战略重心,调整主攻方向,这是一个很大的动作,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完成。更不可能因为佟图赖的一句话就做出完全不同的改变。

&ep;&ep;而且佟图赖本人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想法,也许,让多铎再试一试也好,若是他能在西线有所突破当然是最好的。实在无法形成突破,再改变主攻方向也不算晚。

&ep;&ep;反正扬州城就在这里,跑不了!

&ep;&ep;大旗军主力终于和前期抵达的刘三房部会师了,这意味着大旗军已完全介入到扬州大战之中。

&ep;&ep;在城南高高飘扬的大旗军军旗,仿佛黑暗中的一轮骄阳,让久盼援兵的扬州军民欣喜若狂。

&ep;&ep;多铎早就吼出了“城破之时十日不封刀”的屠城令,一旦扬州不守,必然会落个鸡犬不留片瓦无存的凄惨境地。几十万百姓战战兢兢的求神拜佛,就是希望援军尽快到来以解扬州之围。

&ep;&ep;担惊受怕这么久,援军总算是来了。

&ep;&ep;再也不是史大人空口白话说出来的援兵,而是实实在在的援兵。

&ep;&ep;千呼万唤的援兵就在城南,已与清军激战一日,尤不落下风,早已让很多人喜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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