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看着程流云托人捎带回来的书信,程园毕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面色很难看。

&ep;&ep;程家人全都噤若寒蝉,等着程园毕的怒火。

&ep;&ep;程园毕依旧沉默不语,过了好半天才沉声说道:“儿大不由爷啊……”

&ep;&ep;虽然程园毕和李吴山之间的关系还远远谈不上敌对,至少也是政治对手,现如今程的子孙却去到了吴山军校,而且是以离家出走的方式去的,程家的面子上确实有点过不去。

&ep;&ep;作为前任的内阁首辅大臣,差不多也就是相当于是宰辅之臣了,就算是已经“退休”,那也是个响当当的角色。尤其是在家里的时候,简直就是个说一不二的“土皇帝”,对于程家的子孙而言,他的话绝对不容围违背。

&ep;&ep;偏偏就有这么一个程流云,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在对抗着程园毕在这个大家族当中的绝对权威。

&ep;&ep;这让程园毕很生气。

&ep;&ep;晚餐只用了一小盅燕窝粥,就再也吃不下了。

&ep;&ep;“我要出去走走……”

&ep;&ep;说完这句话之后,程园毕就倒背着双手出门了。

&ep;&ep;程老大人虽然已不是宰辅之臣,毕竟身份尊贵,行动之间自然会有很多的仆役相随。

&ep;&ep;几个长随、丫鬟,赶紧推着四轮小车,捧着茶壶、坐垫、唾筒等物紧紧的追了上来,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ep;&ep;“请老太爷上车……”

&ep;&ep;“上什么车?我还没有老到走不动路的地步呢。”

&ep;&ep;“天气冷了,给老爷加件衣裳……”

&ep;&ep;程园毕很不满意的瞪了一眼,那个正要给他披上一件披风的丫鬟顿时就退了下去。

&ep;&ep;虽说是早春,但桃花都已经开了,就算是一早一晚之间还有些许的凉意,又能冷到哪里去呢?想当年,我程园毕历经风雨,在冰刀雪剑之间扶保太子一路南来,身为宰辅执掌江南半壁。虽不敢以英雄自居,怎么说也是个大人物了。难道我真的已经老到了这种地步?

&ep;&ep;之所以从官场上退下来,并不是因为服老,而是因为他早就看穿了复隆皇帝想要废掉相权的心意,与其和皇帝对抗,还不如急流勇退。其实在内心深处,程园毕并不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ep;&ep;“我就是因为心情烦闷想要四下走走而已,你们不要这么亦步亦趋的跟着。”

&ep;&ep;虽说程园毕不要这些长随、丫鬟们跟着,但他毕竟年事已高,谁也不敢真的离去,只是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始终不敢让老太爷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ep;&ep;程园毕漫无目的的随意游走着,沿着程府外面的农田走了一圈儿,看着青葱的禾苗和姹紫嫣红的春花,烦躁的心绪渐渐得到了消解,竟然有了几分心旷神怡的舒爽感受。

&ep;&ep;不远处是一条引水渠,渠中清水潺潺雀跃流淌。

&ep;&ep;因为刚刚走过一段很长的距离,程园毕有些口干舌燥,干脆伏下身子用手掌舀起些清水凑到口边喝了下去。

&ep;&ep;想不到的是,这田园之水竟然比自己饮惯了的名贵雨前茶还要清甜爽冽,隐隐约约还有种畅快的感觉。

&ep;&ep;自打程园毕从官场上退下来之后,多是深居简出,几乎从未走出过程府的大门,平日里也就是和一些宿儒谈经论道讨论诗文而已。今日出来游走,竟然有了一种笑傲林泉享受田园之乐的惬意。

&ep;&ep;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负着锄头的老农由远而近。

&ep;&ep;老农来到引水渠的拐弯处,挥动锄头挖开松土,引导着这一汪清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流淌而去。

&ep;&ep;“这位老哥,我看着一方田地还没有浇灌完毕,为何你又要把水引到别处去呢?”

&ep;&ep;那老农打扮的人看了看程园毕,笑呵呵的说道:“这一方上等的水浇地都是程老爷家的,我家的私田在远处,借着程老爷的家谁灌一灌我家的私田……”

&ep;&ep;却原来,这个老农是程家的佃户。

&ep;&ep;所谓的借水,不过是个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偷水,偷程家的水灌溉自己的“自留地”。

&ep;&ep;当然,程园毕程老大人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儿而生气,毕竟成是宰辅之臣,气度和胸襟还是有的,不会小肚鸡肠的那种程度。

&ep;&ep;自打他从官场上退下来之后,皇帝多有赏赐,至于程九到底有多少田地,连程园毕本人都说不出一个准确的数字,而且他从来就不是那种锱铢必较之人,更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和家里的佃户为难。

&ep;&ep;很显然,这个佃户根本就不认识程园毕。

&ep;&ep;其实,真正见过程园毕本人的非常之少。

&ep;&ep;至少,佃户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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