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针管,他低低地笑出声:“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

&ep;&ep;“本来,我可以忍受这一切的。”江越说,“无论是你的那些心有不甘,还是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扭曲,我都可以忍受,但偏偏,有个人让我想逃离深渊。”

&ep;&ep;他的眼中有热泪滚落:“是你毁了我……我可以做你听话的傀儡,做你面前卑颜奴膝的附庸,可偏偏,你要杀了她……”

&ep;&ep;江越的眼底有着狰狞的扭曲与鲜红的恨意:“在她死掉的那刻起,你的儿子江越,就被你亲手杀死了。”

&ep;&ep;他抬起手,将手里的针尖对准江淮年的颈动脉,却在落下的那一瞬间,被人从身后抱住。

&ep;&ep;滚烫的眼泪落到了他的颈部,他听见裴言哽咽的声音:“不要……”

&ep;&ep;江越身体僵了僵,手里的针尖被另一个人夺下,一身防护服的人摘掉了口罩,露出了时予那张熟悉的脸:“停下来,江越。”

&ep;&ep;江越的头痛得更厉害了,为了不让江淮年起疑,在他体内注射的药物是真的,对他的影响也是真的,他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了多久了,所以他必须要确保江淮年彻底消失。

&ep;&ep;“不要拦我。”

&ep;&ep;身后同样一身防护服扮作研究人员的裴言也摘了口罩,她哭得泣不成声,抱紧了他:“我现在没事了,你不能因为我沾上罪孽鲜血,你答应过我,你要还给我干干净净的江越,你不能又骗我一次。”

&ep;&ep;江越一片鲜红的眼底终于泛起挣扎的无可奈何,他闭着眼,嘶哑着说:“没关系,还有另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江越在……”

&ep;&ep;“他是他,你是你!”裴言用力地抓住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将手指贴进来,和他十指紧扣:“我很贪心的,光是他替你赎罪来陪我怎么够呢。”

&ep;&ep;江越沉默地看向紧握住自己的这只手,无数个梦里,他期盼过,却又奢望落空的梦境变成了现实,他的眼泪终于簌簌而落,江越松开了手里的针管,任由它掉落在地,他捂住眼,不让她看见自己的泪,反手将她抱进怀里,终于说出了那句迟到了很久的道歉:“对不起,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