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梁文景只得道:“臣遵旨,定不辱使命。”

&ep;&ep;但愿不是钱溶。

&ep;&ep;梁文景心里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

&ep;&ep;可是他自己心知肚明,钱溶从北疆回京,正常路途,如今刚好到山西,那伙反贼的来路,也恰好是北疆。

&ep;&ep;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巧合。

&ep;&ep;几人商议完这件事,就已经是深夜了,旁边跟着的袁桓都在昏昏欲睡,几个臣子都还强撑着。

&ep;&ep;钱元恒道:“爱卿们先回去吧,具体事宜,明日早朝商议。”

&ep;&ep;众人长舒口气,齐齐喊道:“臣等告退。”

&ep;&ep;钱元恒沉着脸回承乾宫,实在笑不起来,怎么也想不到,钱溶会如此胆大包天。

&ep;&ep;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愚蠢。这么多年,钱元恒扪心自问,并没有亏待他多少,为他请的先生也都是一等一的名士,结果就教出这样的孩子。

&ep;&ep;实在令人心塞。

&ep;&ep;钱元恒心里想着,等秦柠肚子里这个生下来,还是要交给秦柠教养比较好,实在是信不过自己了。

&ep;&ep;养了两个孩子,都是蠢毒之辈,实在是失败的够可以。

&ep;&ep;他带着一肚子气回到承乾宫,秦柠已经睡着了,睡梦中隐约感觉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ep;&ep;里面的小生命,很是喜悦地动了动。

&ep;&ep;秦柠微微张开眼,朦朦胧胧中看见钱元恒的侧影,迷糊道:“你回来了?”

&ep;&ep;钱元恒看到她,满肚子的气,也渐渐平复下来。

&ep;&ep;手指着她的肚子道:“阿柠,他刚刚动了。”

&ep;&ep;喜悦之意溢于言表。

&ep;&ep;秦柠啼笑皆非。

&ep;&ep;“他早些日子就动过了,你当我骗你呢,再过些时候,会动的更厉害,咱们正轩出生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ep;&ep;钱元恒便回忆起那个时候,每次感受着手掌下的胡乱的动作,生为人父的喜悦,几乎能填满胸膛。

&ep;&ep;那是钱溶和钱铮出生的时候,都无法比拟的喜欢。

&ep;&ep;而现在这个孩子,和那两个人,也全然不同,那种发自于骨血内的欢欣喜悦,让人无法忽视。

&ep;&ep;钱元恒忽然就舒心起来,来源于钱溶的挫败感消失无踪。

&ep;&ep;不管怎么说,那都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多年养育的父子之情,其实还比不上秦柠腹中这个还未成型的胎儿。

&ep;&ep;那二人好了,他自然是高兴的,若是不好,也实在不必太过糟心。

&ep;&ep;秦柠迷迷糊糊往他身上蹭了蹭,很快睡了过去,留下钱元恒一人,低头看她一会儿,忽而一笑,躺在了她身侧。

&ep;&ep;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有人当堂提出来此事,并且质疑静安侯梁文景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ep;&ep;一夜过去,关于边关的情报又多了些,那支反贼的头领,十四五岁年纪,相貌俊秀,自称钱溶。

&ep;&ep;铁打的证据放在眼前,便是梁文景也有口难言。

&ep;&ep;钱元恒道:“此事本与静安侯无关,朕顾念父子之情,不舍得他在北疆苦寒之地久留,才让静安侯把人带回来,谁料此子如此不肖!”

&ep;&ep;他说着,几乎声泪俱下:“梁爱卿去了北疆,定要替朕问问那孽子,为何如此?朕自认待他不薄,竟是养了一白眼狼!”

&ep;&ep;钱正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ep;&ep;若不是自己才是钱元恒亲儿子,他都要信了。

&ep;&ep;钱正轩觉得,就算将来自己做了这种事,这位老父亲也不会如此伤感,现在倒是装的像,早上刚来的时候,明明还是红光满面。

&ep;&ep;梁文景也险些接不住他突如其来的发挥。

&ep;&ep;钱正轩翻了个白眼,回身的时候也变了脸色:“静安侯,待到那时,也替我问一声,三弟可是对我这兄长有何不满?都是自家人……”

&ep;&ep;他说着叹口气。

&ep;&ep;钱元恒一唱一和:“朕本不忍心伤他,只是如今北疆的百姓到底无辜,他害了那么多人,朕也留不得他了,静安侯……不必手下留情。”

&ep;&ep;说的仿佛十分不忍心。

&ep;&ep;可是实际上,恐怕他心里头,顶多跟梁文景差不多。

&ep;&ep;梁文景也装模作样哭诉道:“陛下和太子殿下放心,臣一定将话带到,三皇子有负陛下重恩,臣心中惭愧。”

&ep;&ep;君臣几人,在朝上装出同一副样子,关键竟还真有人相信。

&ep;&ep;“陛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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