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窗外,月光皎洁。走廊上的地板,在灯光的映照下明晃晃的,亮的能照人,但也在医院这样的地方平静中有一丝寒意。

&ep;&ep;走廊尽头站着一位父亲,不知岁月几时已在他的双鬓染上斑白,几缕发丝显示着年岁的力量。再辉煌的曾经在它的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ep;&ep;付凌雅站在一边,像听候发落般垂着头,无奈又无辜。

&ep;&ep;君毅看着窗外,不知目光眺望到何方。

&ep;&ep;“你真的和我的妹妹很像!”君毅像是对着空气说的话,付凌雅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

&ep;&ep;付凌雅默不作声,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从一张照片分辨出来的亲人,这个大乌龙所有人就这么不分是非地相信,说出来真是个笑话。

&ep;&ep;付凌雅觉得自己就是最大的笑话。还是不要多说什么,徒增悲哀。

&ep;&ep;“你记得她吗?”君毅回过头来问付凌雅。

&ep;&ep;付凌雅摇了摇头。

&ep;&ep;“如果我不是她的孩子,那我印象中的母亲就不是您的妹妹。我记忆里的父母给我的印象很模糊,甚至可以说没有。”付凌雅坦诚地回答。

&ep;&ep;“是啊,你和然然的孩子一样,都那么不幸成了孤儿。”

&ep;&ep;“更不幸的是,长大后的自己要被这样随意安排身份,而且从来不知道质疑和反抗。”是啊,付凌雅想想就觉得愤怒,当然,只是对于自己的愤怒。她从来不敢去责备任何人,哪里有资格。

&ep;&ep;更何况,眼前这个‘舅舅’也是一片好心,寻人心切,自己又怎么忍心责怪。

&ep;&ep;“小雅,真的很抱歉,是我老糊涂了!”

&ep;&ep;“没关系,但也是您让我会有机会体会到,出了叔父叔母之外,还有亲人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漂浮在大海里,终于又找到依靠一样。

&ep;&ep;付凌雅没有说谎,而是说着自己的真实感受,君毅听着感动,但是,毕竟不善言辞,也不善与晚辈接触。

&ep;&ep;这个样子,君逸然倒是和他的爸爸挺像的。

&ep;&ep;“如果你还愿意,我希望你还可以继续叫我舅舅。”有个外甥女不容易,君毅不想就这样就没了,不管是不是亲生的,有没有血缘关系,他从心里还是很喜欢小雅这个孩子的。

&ep;&ep;“我,”付凌雅又忍不住想哭了,今天还真的是奔泪的日子吗,一直哭哭哭,还是最没出息的样子,从小到大,不论在叔母那里受多大委屈自己都承受过来了。

&ep;&ep;今天,接不上话,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只会哭了。

&ep;&ep;明天想想自己应该很可笑很气愤吧。

&ep;&ep;都无所谓了。

&ep;&ep;付凌雅吸吸鼻子,“还能叫舅舅吗?”

&ep;&ep;“当然可以了,傻孩子!”

&ep;&ep;付凌雅主动抱住了这个像父亲一样的男人,可以说,她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父亲的怀抱,向这个舅舅一样吗?

&ep;&ep;宽厚而温暖,包容一切。

&ep;&ep;“尽管我也想找回然然的孩子,毕竟那是妹妹留下的唯一骨肉,但是这么多年,我也看开了,血缘关系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不能因为固执失去更多了。”

&ep;&ep;君毅看着付凌雅闪动泪光的眼眸,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眼里也是闪动这明亮的光的,不是白炽灯的缘故。

&ep;&ep;“我也会帮您找的,不论找不找的到,我都会把您当成亲人!”付凌雅在心里默默说着,只希望完成这个舅舅的心愿!

&ep;&ep;——

&ep;&ep;翌日,付凌雅醒来,为隔壁的君逸然和舅母买早餐。

&ep;&ep;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李莲蓉去了哪里,不在病房,“舅母呢?”

&ep;&ep;“出去了。”

&ep;&ep;“你那样看书不累吗?”付凌雅倒是不能理解,君逸然从哪里弄来的书,他这样躺着看书的姿势,实在让旁观者都觉得累。

&ep;&ep;“不累,臂力好。”付凌雅听了这话顿时无语,本来是关心的话,这时候倒有了骄傲的资本。

&ep;&ep;“腰力不好。”付凌雅也是随即说了一句大实话,没有想太多,只是本能地自然回复着。

&ep;&ep;不曾想,君逸然的脸倒是黑了下来。

&ep;&ep;“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是腰力不好啊,要不然怎么扭到了躺在这里。”

&ep;&ep;不知死活的付凌雅继续补充说明,君逸然只觉得付凌雅单纯的可爱,但是自己明明是为了救她而扭伤,现在却这样被说着不是。

&ep;&ep;在君逸然的耳朵里这些话成了明显意味的轻看,总有一天,他会证明付凌雅的错误,并且让她亲口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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