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小的先下去了,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跑堂把毛巾朝肩上一搭,猫着腰下楼了。

&ep;&ep;“是你?”智伯瑶嘴角一撇,眼睛迅速移开,眼角的余光瞟着门外,透着一阵散漫的孩子气,她呆呆坐了下去,似乎被人抽离了魂魄。

&ep;&ep;“我也没料到在此处会见到你。”卫永昌看到智伯瑶,心头萦绕的烦心事莫名消散,他也不避讳,径直走到智伯瑶对面坐下。

&ep;&ep;“我的匕首,你要还给我。”智伯瑶一面玩弄着茶盏,一面气鼓鼓抬头瞪了卫永昌一眼。

&ep;&ep;她今日看起来是精心打扮过的,衣着一如既往的明丽却不艳俗,上面有精致的刺绣,还有水墨画一般的图案,指甲上涂了大红色的蔻丹,越发衬的她的手指如葱段一般白,一头乌黑的秀发却只是简单地用了一条蓝色带子束在脑后。

&ep;&ep;她的神色如此轻慢,如此无礼,似乎在她眼里茶盏远比卫永昌要有趣的多。

&ep;&ep;就是这样随心的举止,让人感觉舒心。

&ep;&ep;“原来那匕首是你的?”

&ep;&ep;“你这话我可不信!拿了我的东西不还给我,小偷,大骗子!”

&ep;&ep;智伯瑶托腮,脑袋歪向一边,淡黄色的烛火照在她的脸上,如同照着一尊象牙的雕塑,因为没有半点瑕疵,可她又不是雕塑,即使她坐在那儿什么都不做,那双眼睛也像在说话一样,就像一只小猫,扬起她的猫尾巴弄得人心里痒痒。

&ep;&ep;你若是小猫,我就是大黄狗。

&ep;&ep;“哎,你怎么会在这?”智伯瑶问。

&ep;&ep;“寻人。”

&ep;&ep;“我师父?”智伯瑶眼波流转,“你这样的人,也配?”

&ep;&ep;这话听着刺耳,但从她嘴里说出来,竟多了几分娇嗔的意味。

&ep;&ep;“先生约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至于那匕首,现在不在我的身上,”卫永昌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放到鼻子下面晃了晃,“这茶,泡得不对。”

&ep;&ep;“应该先来洗一道茶。”卫永昌抬手示范。

&ep;&ep;智伯瑶却抢过茶具,直接泡茶,并不洗茶,把泡出来的茶水直接倒入杯中,她向后靠了椅子,面色有些不悦。

&ep;&ep;“品茶之前,要先闻它的香味。”卫永昌拿起那杯子。

&ep;&ep;“丁零当啷”一阵响,那是智伯瑶抬手将杯子打翻在地,杯子在地上碎了个缺口,滚落到桌脚,茶水淋了卫永昌一身。

&ep;&ep;智伯瑶抱臂,神色疏离,冷眼看着卫永昌的窘态,随后拿起那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品上了,真真实实的牛饮,卫永昌的脸完全地黑了。

&ep;&ep;既然摆明了唱反调,摆明了找不痛快,摆明了立场,那就无话可讲。

&ep;&ep;方无隅该是不来了,卫永昌起身,要走,一句话也不说,他们本就无需客套。

&ep;&ep;起身时很干脆,手搭在门上,卫永昌却不舍得那么快离开了,该再说些什么呢?

&ep;&ep;于是卫永昌侧头,要问一句:“要不我遣了轿子送你?”

&ep;&ep;那句话是要问出来的,可惜没有机会,智伯瑶没有给他机会。

&ep;&ep;若卫永昌真的武力不弱,那就不用身旁跟这个道隐了。

&ep;&ep;等卫永昌察觉一道劲气朝自己扑来的时候,已经着了道。

&ep;&ep;很痛,但说不清痛在哪里,整个人似乎已经失去了一部分的感知能力。

&ep;&ep;低头,明晃晃的刀锋钉在门上,刀上带血,那血是刺穿卫永昌的身体时带出来的。

&ep;&ep;往身后看,这刀很长,穿过他的身体还有好长一节,刀柄握在智伯瑶的手里。

&ep;&ep;智伯瑶拿刀在他腹部捅了个血窟窿出来!

&ep;&ep;“你?”卫永昌皱眉,无处不在的疼痛使他皱眉,嘴里面充斥着铁锈的味道,因为内脏出血了,但他还是不信,虽然面前这女子几次三番使坏,可她怎么会拿刀杀人呢,他还想着娶她呢。

&ep;&ep;“怎么样?”智伯瑶红唇轻启。

&ep;&ep;卫永昌的眼睛已经模糊了,只看得到两片红一张一合,智伯瑶的声音无处不在。

&ep;&ep;眼前的一切在旋转,智伯瑶反手握刀,将刀在卫永昌的体内旋转。

&ep;&ep;人身上每一块肉都恰到好处,不会多余,刀嵌入了肉里,它就待在那里,智伯瑶想要驱使它旋转,就要多花一些力气。

&ep;&ep;卫永昌似乎听到自己体内的肉被搅动的声音,他伸手捂住了伤口,什么东西掉在他掌心,也许是肉,也许是血,天旋地转,他倒在了地板上,血淌了出来。

&ep;&ep;刀从他的体内抽离了出来,是他看到的,而不是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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