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小南烛。”郝瑟扔给南烛一块点心。

&ep;&ep;南烛翻了个白眼上前,给刘吉塞了一枚药丸,又灌了几口水,道:“放心,此人身体健壮,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ep;&ep;“那就继续。”郝瑟挑起糕点笑道。

&ep;&ep;文京墨喝了口茶,将手里的奏折递给了旁边的宛莲心。

&ep;&ep;宛莲心颔首,继续接力:“刘吉祸国殃民,胆大妄为,无耻至极——哎呦,这用词倒甚是有趣啊——”

&ep;&ep;“既然莲心觉得有趣,那就多读几份。”郝瑟笑道。

&ep;&ep;“是。”宛莲心嫣然一笑,“刘吉娶妾三人,日日笙歌,为老不尊——哎呦,想不到刘大人都这把年纪了,还如此老当益壮啊,当真是不易、十分不易。”

&ep;&ep;“噗!”旁边的舒珞忍俊不禁。

&ep;&ep;尸天清憋笑,郝瑟听得津津有味。

&ep;&ep;再看刘吉,已是七窍生烟,头顶冒火,无奈身僵嗓哑,只能干瞪眼。

&ep;&ep;怀恩看着宛莲心,满面惊诧。

&ep;&ep;眼前这娇娇弱弱的美貌女子,声如黄莺,袅袅如歌,读着这些奏折,就似唱歌一般动听,可却比文京墨更具杀伤力,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每次读完一本奏折之后,定要加几句评语,明明一个脏字都不带,却是听得人背后发凉,浑身冒汗,将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八字精髓应用得淋漓尽致。

&ep;&ep;就连怀恩这等外人听了,都觉得如坐针毡,更不要提当事人刘吉了,气得快背过气去三次,可每次两眼刚一翻白,那小神医南烛就立时冲上,要么塞药,要么扎针,不需片刻,就能将刘吉从昏倒的边缘救回来。

&ep;&ep;之后,文京墨、宛莲心二人无缝衔接朗读奏折,郝瑟负责时不时冷嘲热讽几句,尸天清负责点心供应,而那位舒公子,貌似是负责看热闹?

&ep;&ep;如此五六轮下来,已经到了晌午,刘吉气得只剩一口气,桌上的点心吃了大半,箱子里的奏折也见了底。

&ep;&ep;“哎呀,吃了一早上,好累……”郝瑟伸了个懒腰,看向旁边的刘吉,“刘大人,听了这么多奏折,有何感想啊?”

&ep;&ep;刘吉双眼爆跳红丝,死瞪郝瑟。

&ep;&ep;流曦反手点开刘吉穴道。

&ep;&ep;“你们狗血喷人,你们就是江湖强盗,卑鄙无耻,我刘吉怎能受此侮辱,我要面见圣上,我要——嘎!”流曦手指点住了刘吉的后半句话。

&ep;&ep;“刘大人您真是不见黄河不掉泪啊。”郝瑟叹了口气,看向舒珞,“舒公子……”

&ep;&ep;舒珞淡笑起身,抬手击掌。

&ep;&ep;十余名小童鱼贯而入,手中高捧托盘,其上堆着精雕云纹的墨绿山竹信。

&ep;&ep;“刘大人,在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敛风楼的少楼主舒公子。”郝瑟笑眼弯弯道。

&ep;&ep;刘吉双眼暴突,牙齿咔咔作响,一副要扑上来咬郝瑟两口的表情,似乎根本没将敛风楼三个字听到耳朵里。

&ep;&ep;郝瑟摇摇头,回头递给舒珞一个眼色。

&ep;&ep;舒珞啪一声合起扇子,朝众小童点了点头。

&ep;&ep;小童同时展开山竹卷轴,一个接一个高声诵读起来:

&ep;&ep;“成化十年三月初八,刘吉于太白楼宴请梁芳,点菜十道,热酒五壶,花费白银三百零六两——”

&ep;&ep;刘吉面色一白,脸上首次显示出震惊之色。

&ep;&ep;“成化十年五月二十,刘吉奉梁芳之命,从死牢调取三十八名死囚送入梁府。”

&ep;&ep;“成化十一年七月初七,刘吉外出公干之时,酒后乱性,奸杀民间女子曹小花,曹小花乃西北米粮商人曹家庶女。”

&ep;&ep;“成化十一年九月十三,刘吉命凤翔府知府管仲文杀害曹家四十三口,曹家黄河沿区米粮生意至此落入凤翔管仲武手中。”

&ep;&ep;“成化十八年四月二十六,刘吉与万吉府中密谋,瞒下陕西四府旱灾之事。”

&ep;&ep;少年清脆嗓音一道接一道响彻整座刘府,听得怀恩冷汗淋漓。

&ep;&ep;一桩桩,一件件,都透出滔天的血腥之气,更可怕的是,每一条记录都详细万分,仿若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悬在头顶三尺,将所有的事都看得清清楚楚,再一个字一个字记录下来。

&ep;&ep;刘吉面色泛青,汗滴如豆,纵使被点了穴道,也难以抑制全身发抖。

&ep;&ep;待山竹信全部读完,已过去了足足半个时辰。

&ep;&ep;屋内一片死寂,刘吉双眼呆滞,怀恩目瞪口呆,而郝瑟众人,却皆是面色沉凝,静静看着刘吉。

&ep;&ep;小童将所有竹信放在桌上,无声无息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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