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光了,那个乐队主唱还在跟丁霎絮絮叨叨着聊天。

&ep;&ep;春眠在一旁默默的待着,也不插嘴,侧着头静默得像一株绿植,温和得没什么脾气似的。

&ep;&ep;李文东拿了个小马扎给他们坐,春眠就靠着丁霎的肩膀,看着他被灯光眩晕着朦朦胧胧的脸,下颚线渐变又沉默。

&ep;&ep;仰头的间隙里划出好多道不同的轮廓,脚边是几个喝空的啤酒瓶,在地上打着圈,擦着他的匡威帆布鞋,滞在原地。

&ep;&ep;后面结束时要靠春眠撑着才勉强站得稳。

&ep;&ep;另外一个乐队主唱叫秦杨,高高瘦瘦的披着件大红色外套,一笑就露出整排牙齿,整个人自由又散漫。

&ep;&ep;丁霎的手搭在春眠身上,摇摇晃晃的,尚有意识在却始终迷瞪了会。

&ep;&ep;多了些往日里见不到的气性。

&ep;&ep;“你跟丁哥在一起多久啦?”

&ep;&ep;“几个月而已。”

&ep;&ep;春眠扶着人回答着。

&ep;&ep;对方靠着潮湿的门框,身上还背着把吉他,指尖染着的烟头带了些微末的火星。

&ep;&ep;“脾气挺好的。”

&ep;&ep;他想到什么对着春眠提了一嘴。

&ep;&ep;带了些难言的意味。

&ep;&ep;“柳月牙可没你这么有耐心,整个跟一小豹子,又凶又霸道。”

&ep;&ep;秦杨无心提起往事,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事后才觉得不恰当。

&ep;&ep;丁霎和柳月牙两个人在他们圈里看来算绝配,两个都乖张肆意又特立独行,都是耀眼的主。

&ep;&ep;春眠有些愣,眼睛在暗处乌黑透亮,倒映着晃荡的影子。

&ep;&ep;秦杨的烟恰好抽尽,外面突然开始飘雪花了。

&ep;&ep;被绿色的荧光灯照着颜色鲜明,看不清那点白了。

&ep;&ep;她错愕,盯着一点点的飘雪,伸出手接,一会儿便没了影。

&ep;&ep;那人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雪花笑的有些小孩。

&ep;&ep;“前年也是下雪,我第一次见丁哥,在潮湿。他们乐队感染力真的绝了,就演了一首歌,所有人都魔怔了一样,这种魅力我没在别人身上见过。像种子一样就种在你心尖,一瞬间就冒芽了。”

&ep;&ep;春眠无意识的点点头,那点微末的雪星子跌落在地面又转瞬即逝。

&ep;&ep;丁霎挣脱她的虚扶,晃晃荡荡了一会儿才站直了身体,指着空中飘着的雪。

&ep;&ep;“月牙,你看今年这雪太他妈没劲了吧。”

&ep;&ep;这是2008年的初雪,比往日早了不少。

&ep;&ep;春眠眼帘微垂,又抬了抬,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前面有个电线杆子,上面贴着家电维修的小广告。

&ep;&ep;她思绪又远了些,春眠想,要是自己是个电视机,又或者是台冰箱应该也不错的,受到点委屈还有人可以帮忙修理一下。

&ep;&ep;但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