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春眠怎么可能不认识,丁霎那件事可离不开这位记者的推波助澜,以一己之力掀翻舆论狂潮,最会把控人言。

&ep;&ep;春眠脸色变了变,没多说什么。

&ep;&ep;问了几个问题。

&ep;&ep;王刚很好说话,有一种天然的自信,全然不在乎被别人当成丑角。

&ep;&ep;春眠问他为什么要藏起来,对方环顾四周手捂着嘴做挡板状。

&ep;&ep;“他们都害我,看我火了,想骗我。“

&ep;&ep;聊了好久春眠才发现这个人身上格格不入的怪异,他好像陷入一个怪圈里,活在自己构造的世界里。

&ep;&ep;瘦弱的身体微微佝偻着,角落里堆着泡面桶,里面残留的汤汁外溢在地面,汇聚粘腻在青白色石块镶嵌出的大方格地板上,像死水恶波,用力吸鼻子还有一丝泛滥腐朽的味道。

&ep;&ep;春眠看着他狂热的眼神,里面绘制着他自己勾勒出的世界版图,在其中他是一个辉煌耀眼的主角,受到所有人的拥戴和追捧,他们狂热信仰着他。

&ep;&ep;她被那双黑洞似的眼神盯着,里面空荡荡一片,寸草不生,荒凉又寂寞,有些失落。

&ep;&ep;因为对外面世界的失望,这个人把自己关起来,沉溺在鲜花和掌声之中。徐之南也看出些不对劲,给春眠使了个眼神,采访到最后,快结束的时候。

&ep;&ep;王刚问春眠,“有没有相亲过?”

&ep;&ep;春眠摇摇头。

&ep;&ep;对方长吁短叹,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ep;&ep;“我以前在镇上总被别人撺掇去相亲,要是你有相亲过,说不定我们以前某个时间还认识呢?”

&ep;&ep;春眠冲他笑,结束后像是硬生生被抽干了灵魂。

&ep;&ep;那扇厚重晦暗的门一关,王刚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ep;&ep;春眠看着尘土飞扬,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有些漫不经心的沉默。

&ep;&ep;广场上有个水晶显示屏,是刚刚装好的,徐之南给她递了杯饮料。

&ep;&ep;大屏里面是一片海,镜头画面往上是庞大的舞台,春眠看见上面海浪似舞动的手臂,台上有好多张不断闪过的脸。

&ep;&ep;里面是一个音乐节的宣传,丁霎最近忙活的就是那个。

&ep;&ep;“每次采访遇到这些人,聊完感觉像场梦似的。”

&ep;&ep;春眠听她有些感慨,笑了笑,站起身。

&ep;&ep;白色衬衫被风扬起,纤细的指尖放在盘起的发间,轻轻的扯开皮筋,一头卷发落坐肩头,顺着细腰往下。

&ep;&ep;“梦也得醒,那是我们从别人那里偷来的梦,做完了要还的。”

&ep;&ep;徐之南没说话。

&ep;&ep;两个人打算回报社的时候,被身后哀怨满满的声音喊住了,才停下来。

&ep;&ep;于扬举了半天的摄像机待在外面,回去还被落下,哀怨连天。

&ep;&ep;春眠赶了个通宵才定完采访稿。

&ep;&ep;Xx都市报这次没抢到先机,剑走偏锋爆了一个圈里大花出轨的料,因为没证据,张毅然被告上法庭,他摊上这种事常有,这次对方摆明没那么容易妥协,事情耗到最后被开除了。

&ep;&ep;春眠还记得他的模样,丁霎摔过他的相机,那双眼睛里面没有公道没有客观,满满的功利和急切。

&ep;&ep;她不可能忘得掉。

&ep;&ep;这个下场罪有应得。

&ep;&ep;可是这对他没有什么多大的影响。他照样可以站起来,有流量的对方就有利池。

&ep;&ep;他照样可以收买另外一个人,一个穷途末路,陷身泥沼的人,用一些好处诱惑对方背叛曾经视自己为力量,过得风生水起的对象。

&ep;&ep;这种招数他熟能生巧,不知道玩过多少轮。

&ep;&ep;人心分两种,肉长的,和石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