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寻芳馆,是杭州首屈一指的风月场所。

&ep;&ep;当晏凌穿一身月白常服来到寻芳馆时,刘师爷恰在等她。

&ep;&ep;“知府也是无奈,宁王点名要您作陪,嚷着想听破案的故事,而且……”刘师爷面露难色:“宁王不准知府派兵看守,说他受不了那些男人臭烘烘的汗味儿,您武艺超群又是女子……”

&ep;&ep;晏凌打断他:“行了,知府的难处我都明白。”

&ep;&ep;刘师爷带晏凌进了雅间。

&ep;&ep;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郁的脂粉味。

&ep;&ep;上首传来男女调笑的嬉闹声。

&ep;&ep;萧凤卿衣襟半敞,千娇百媚的两美人依在他怀中暗送秋波,四个婢女亦陪坐在侧。

&ep;&ep;见状,晏凌面颊微烧。

&ep;&ep;百闻不如一见,真会玩啊……

&ep;&ep;她低眼走过去,拱手行礼:“见过王爷。”

&ep;&ep;“免礼。”萧凤卿拍了下紫衣美人的臀,热情地招呼晏凌:“快过来坐。”

&ep;&ep;紫衣美人不情不愿地腾出位置。

&ep;&ep;晏凌恭敬站在原地:“谢王爷抬举,但卑职不敢逾距。”

&ep;&ep;开什么玩笑,她如果坐过去,六陪一不就变成七陪一?而且她快被胭脂味熏死了。

&ep;&ep;珍爱生命,远离宁王。

&ep;&ep;张知府也选择坐在临窗处,独自寂寞。

&ep;&ep;萧凤卿不免失望:“你站那么远,本王如何听你讲故事?”

&ep;&ep;晏凌抬脚走向张知府那一桌:“卑职坐这儿就行,卑职嗓门大,王爷不必担心。”

&ep;&ep;萧凤卿的双眼落在她稍跛的右腿:“晏捕头这腿怎了?”

&ep;&ep;晏凌是忍痛体质,本来还不觉得疼,萧凤卿这猝不及防一提,她居然又觉出了痛意。

&ep;&ep;该死的蒙面男,不仅吃她豆腐,还差点把她脚废了,下次再遇,她势必叫他做不成男人!

&ep;&ep;“无碍,”晏凌云淡风轻:“卑职昨晚回家遭到了恶犬追咬。”

&ep;&ep;萧凤卿桃花眼微眯,唇角擒起一抹意味深长:“那晏捕头得小心,恶犬是不讲道理的,没准儿咬上了瘾,以后就缠着你了。”

&ep;&ep;晏凌凝眸看了萧凤卿一眼,总感觉脖子忽然凉嗖嗖的。

&ep;&ep;萧凤卿转开目光,吩咐白枫:“叫琴师助兴。”

&ep;&ep;……

&ep;&ep;须臾,轻纱蒙面的琴师抱着古筝步入雅间。

&ep;&ep;萧凤卿托腮而笑:“本王从小就爱听鬼怪志异的话本,晏捕头讲个最近新破的案子吧。”

&ep;&ep;晏凌咬唇沉吟,近来新破的……

&ep;&ep;哦,有了。

&ep;&ep;晏凌清嗓子:“城南有家绸缎庄的老板,家中美姬娇妾无数,某夜突然猝死在妾室床上……”

&ep;&ep;优美的琴音如流水泼洒雅间,晏凌刻意扬高的声音不经意间压住了琴声。

&ep;&ep;于是,众人都听见了晏凌抑扬顿挫的喟叹:“可见,男人若想长寿,必得守住自己的精元,切忌不可过度贪恋女色,须知色字头上一把刀,免得哪天作过死还不自知。”

&ep;&ep;总结完毕,晏凌惊觉雅间非常安静,就连琴师都停了动作,所有人面色古怪地看着她。

&ep;&ep;晏凌茫然,用眼神询问张知府怎么了。

&ep;&ep;张知府袖下的手隐晦地比出个七。

&ep;&ep;晏凌顺着他的手指望向表情高深莫测的萧凤卿,顿悟。

&ep;&ep;整个雅间,最不惜精元、贪恋女色的人是谁?

&ep;&ep;答案明摆着嘛,就是被六个美女簇拥的宁王。

&ep;&ep;甚至宁王后院的规模比绸缎庄老板更壮观。

&ep;&ep;在旁人看来,她这是在明目张胆影射宁王。

&ep;&ep;晏凌若无其事地笑笑,话锋一转:“不过世事无绝对,因人而异。”

&ep;&ep;萧凤卿冷不丁冒出一句:“晏捕头是说在那方面天赋异禀之人吗?”他骄傲地翘起嘴角:“本王就是。”

&ep;&ep;言罢,他朝春花秋月眨眨眼,极其暧昧。

&ep;&ep;四女齐齐玉容羞红,以袖掩面对视一眼,默契地挤开了那两个美人,团坐在萧凤卿周边。

&ep;&ep;晏凌尴尬,借着喝酒掩饰眼里的鄙夷。

&ep;&ep;一介天潢贵胄,年纪轻轻就沉迷酒色,早晚被掏空身子。

&ep;&ep;琴师敛衽为礼:“王爷龙章凤姿,采幽仰慕已久,今想以水酒聊表心意,请王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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