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四万几。”

&ep;&ep;“四万六千七百八。”

&ep;&ep;“如此看来,确实是靖王生了谋逆之心。”杨大人缓缓战起身,突然又偏过头质问,“多少只枪?”

&ep;&ep;那管事的被他冷声一呵,又慌又怕,脑子里哪里还记得那些数字,磕磕碰碰地道,“四,四万六千,六千五……”

&ep;&ep;一个人只有说了真话,第二次才不会说错。

&ep;&ep;杨大人一笑,抬手同陛下鞠躬,朗声道,“陛下,证人怕是已经被屈打成招。”

&ep;&ep;裴元丘变了脸色,“杨大人这是何意。”

&ep;&ep;杨大人不理他,直接同管事的道,“今日圣上在此,你若敢有半句假话,别说什么妻儿,就凭你欺君之罪,诬陷皇亲之罪,陛下今日也能诛你九族。”

&ep;&ep;管事脸色苍白,瘫在了地上,“奴,奴才……”

&ep;&ep;裴元丘原本的打算,就算讨伐凤城不成,也能借此看看陛下对靖王到底是什么态度,结果竟然被这姓杨的莫名横插一脚,虽说自己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确保管事的不会供出他,可这一来,他的一番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ep;&ep;果然那管事的咬破了嘴里的毒药,倒在地上打滚挣扎,还没等萱太医的太赶出去,便没了动静。

&ep;&ep;裴元丘一声冷笑,“杨大人这是活活把证人逼死了。”

&ep;&ep;“我逼死的?逼死他的不是在他嘴里藏药的人吗。”杨大人也是个硬骨头,直接当着陛下的面,同裴元丘扛上,“人是裴大人带上来的,裴大人应该最清楚,若非裴大人所为,那肯定就是裴大人被骗了,有人试图挑拨陛下和靖王的关系,让父子两人冰刃相见,此番用心,当可诛啊。”

&ep;&ep;这杨家和往后王氏算起来还是表亲的关系,裴元丘怎么也没料杨家会突然与他做对,一时没个防备,倒吃了亏。

&ep;&ep;尽管如此,面色却不慌不忙,“此人乃我归乡之时主动上门弹劾,我大理寺办案提取证人无数,莫非个个都是臣找来的?”

&ep;&ep;固然把自己撇了个干净,可大势已去,众人心头必然也有了掂量。

&ep;&ep;太子的脸色不太好看。

&ep;&ep;尤其是听到陛下发话,“此等蝼蚁小人,都敢诬陷我大酆的王爷,看来是把朕当成了傻子,朕惶恐至极!如此以来,朕不得不怀疑,先前入狱的两位王爷,莫不是也蒙受了冤屈。”目光扫向大殿上的裴元丘,寒声道,“大理寺乃我大酆律法的断定者,若是追查不清,断错了案,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ep;&ep;裴元丘心头一跳,掀袍跪下领罪,“臣失察,请陛下降罪。”

&ep;&ep;皇帝倒也没治他罪,只撂下了一句,“好好自省吧。”便散了朝。

&ep;&ep;走了一段,太子便追了上来,诚恳地道,“父王放心,儿臣必当查清此事,还靖王一个公道。”

&ep;&ep;“太子能有此心,朕甚欣慰。”皇帝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在敲打他还是自己的无意之言,“将来的江山社稷,最离不开的便是你的这些兄弟,万莫受人离间,砍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ep;&ep;事情一了结,杨淑妃便立马派人到凤城报信。

&ep;&ep;周世子收到信后,一阵狂喜,转身便往王府赶,去同周夫人汇报。

&ep;&ep;这事已经揭了过去,看朝廷这回的意思,似乎没想对靖王削藩,城门口也不必设防。

&ep;&ep;温殊色囤粮的事儿,全凤城都知道,谢大爷这几日被大夫人追问地心烦,有了消息便亲自回来相告。

&ep;&ep;大夫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双手合十念叨,“神仙保佑。”若当真要削藩,谢家作为凤城副使,怎可能毫发无伤。

&ep;&ep;重则家族覆灭,轻则也得伤筋动骨。

&ep;&ep;不削藩粮食便安全了,眼下就等着出手卖出一个好价钱,赚他个盆满钵满,大夫人忍不住兴奋,拉住谢大爷,神秘地问他,“老爷,你可知道如今粮食的价格?”

&ep;&ep;谢大爷怎么不知道,已经翻了三倍之多,周夫人也正在头疼呢,“赚得也差不多了,赶紧让老三卖了。”这等国难之财,万不可闹大。

&ep;&ep;“知道。”

&ep;&ep;—

&ep;&ep;到了第九日,米价已经到了三百五十钱,还是一斗米难求。

&ep;&ep;别说大夫人,一向稳沉的方嬷嬷和晴姑姑都开始急得打转,晴姑姑也不知道自己问了多少回,“娘子,咱们什么时候卖。”

&ep;&ep;温殊色坐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面色平静地看着对面的长廊。

&ep;&ep;日正时,祥云终于出现在了长廊下,一边提着裙摆,一边冲这边的温殊色道,“娘子,人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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