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七岁不同席,男女授受不清神马的,她一个穿过来的都懂,你一个土著好意思装不懂?

&ep;&ep;关键是——她又不是真是个七岁小孩!

&ep;&ep;被个貌美如花的美少年温柔戳脸什么的,灵魂年龄接近三十的襄荷表示,鸭梨山大qaq

&ep;&ep;“七岁不同席啊……”,他喃喃着说了句,随即眉一挑,“那是儒家的规矩。”言外之意,你我都不是儒家的,不用守这规矩。

&ep;&ep;襄荷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险些没上来。

&ep;&ep;好在他很快又接了句:“不过,你不喜,我就不戳。”说罢乖乖地收回作孽的手指,只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恋恋不舍。

&ep;&ep;手指收回的一刹那,襄荷差点没节操地说出“我喜欢”,好在理智尚存,阻止了蠢蠢欲动的嘴巴,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手从眼前远离,然后乖顺地伏在主人的双腿之上。

&ep;&ep;不过这么一打岔,襄荷是彻底忘记弄错名字的那点小尴尬了。她努力想要控制发烫的脸颊,将目光转移到书架上,准备趁这最后一点时间念点书。

&ep;&ep;谢兰衣却又开口了,他微微笑着:“说起来,我们两人的名字,皆是讹误而来啊……”

&ep;&ep;襄荷拿书的手一个不稳,书差点没掉下去。

&ep;&ep;她赶紧抓紧书,随即望向他。

&ep;&ep;他也正望着她,眼里是温柔的笑意。

&ep;&ep;“嗯,好巧。”她说道,再没有一点尴尬,反而如他一般将眼睛弯成了月牙,重复了下他方才的话,“不过,好在错有错着。”

&ep;&ep;谢兰衣轻笑点头。

&ep;&ep;最终,这日下午两人也没读成书。只剩一点时间,谢兰衣让万安去苟院长那里借了张琴,重新蒙上白绫,为襄荷盲弹了一曲《猗兰操》。

&ep;&ep;琴声响起,即便蒙了眼,也娴熟地仿佛亲视,流畅的琴音水银泻地般落满一室。

&ep;&ep;襄荷虽不懂琴,却也听出,这曲并不如何哀怨凄婉,不仅不哀怨,反而有种隐逸旷达之感。仿佛幽幽空谷中,兰草无人自芳,自生自长,自开自落,与人无尤,与天无尤。

&ep;&ep;一曲既罢,襄荷将困惑说了,谢兰衣手拂过琴弦,笑着说了句:“琴音亦心音。”

&ep;&ep;又道:“父亲的琴声的确哀怨,只是琴曲如何,终究还要看抚琴之人。同一曲《猗兰操》,孔作意谓伤不逢时,韩作却是豁达旷逸。”

&ep;&ep;“琴曲如何,端看抚琴之人心境如何。”

&ep;&ep;襄荷听地半懂不懂,但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与他父亲心境不同,他父亲所哀怨的那些,他却已不在乎了。

&ep;&ep;也是,一个幽囚深宫,一个深山避世,虽有相同,却又何其不同。

&ep;&ep;避世虽也是无奈,但显然,谢兰衣安之如怡。

&ep;&ep;这样就好。

&ep;&ep;襄荷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ep;&ep;临走道别时,谢兰衣忽又问了一句。

&ep;&ep;“那飞天木鹞,你想要么?”

&ep;&ep;襄荷疑惑地看着他,但仍乖乖点头道:“想。”

&ep;&ep;然后她便见谢兰衣点点头,轻声道:“好。”

&ep;&ep;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相处一如往常,谢兰衣再未提起过那日的话题。襄荷也愈加忙碌起来,不仅是课业,每次休沐回兰家都仿佛打仗一般,又要陪伴兰郎中,又要教导村里的女孩儿们,还要操心与赵家的生意,整个人忙成了一个陀螺。

&ep;&ep;而在书院里,经过簪花宴,襄荷也算是在全书院面前露了一次脸,成了书院不大不小的一个名人,全院的师生仆役倒没几个不认识她的了。

&ep;&ep;对于她一个小小年龄的女孩进入书院,且能在簪花宴上占得一席之事,书院之中各种意见杂陈,有人钦佩,有人羡慕,有人不屑,有人鄙薄……

&ep;&ep;但好在摸熟地盘后,除了农院、食堂、藏书阁以及玫瑰园外,襄荷基本不怎么乱逛,遇事也是能忍则忍,加上书院学子们毕竟有些清高,即便看不惯她的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因此倒一直相安无事。

&ep;&ep;倒是因为住在女院,又有了簪花宴这一遭,很多女院的学生便欲与襄荷结交。

&ep;&ep;以往襄荷虽住在女院,但她不像那些大家小姐,有着各自的关系圈,她哪个圈都不在。于那些小姐们来说,她只是一个走了运的普通农家女,并无结交的必要,且女孩儿们小圈子意识比较强,因此虽然也有几人与襄荷混了个脸熟,但算得上有交情的却只有卜落葵一人,而圈子,更是一个也没混进去——当然,襄荷也不想混进去。

&ep;&ep;但簪花宴过后,这种情况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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