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舞文弄墨的太学生何曾见过刀光剑影和西北的厮杀？季平没有了往日的谈笑风生，只颤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突然就、就城破了……”
&ep;&ep;苻离还算冷静，道：“若城中有内贼，里应外合，破城并不难。”
&ep;&ep;果然，蔡千户的吼声再次传来：“城中混了奸细，刺杀了守城的卫官，现在群龙无首危险得很，你们出来说话！”
&ep;&ep;“奸细伪装成了流民和商贩。”姜颜瞪大眼，恍然道，“怪不得如此。”
&ep;&ep;苻离‘嗯’了一声，伸手推了推面前拦截横亘的坍塌物，发现巨石和横梁纹丝不动，出口被堵死，他与姜颜、季平三人被困在了角落。
&ep;&ep;蔡岐还在催促，下面甚至可以听到厮杀声了。想了想，苻离果决道：“季悬，程温，你们和陆家弟子一同上去，跟着千户走。”
&ep;&ep;“那你们呢？”程温焦急道。
&ep;&ep;苻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障碍物太大，我们出不来。”
&ep;&ep;身侧，季平发出一声崩溃的泣音。
&ep;&ep;“我们帮你挪开！”程温用手窸窸窣窣地抠着横亘坍塌的横梁和墙壁，“临行前冯祭酒百般叮嘱，我等要同进退、共荣辱……”
&ep;&ep;轰——
&ep;&ep;又是巨石震地。
&ep;&ep;“你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了吗？”苻离一声低喝，“再不走，只会造成更大的牺牲！快走，将古籍带回城中！”
&ep;&ep;“那你们怎么办！我兄长怎么办！”季悬绝望道。
&ep;&ep;苻离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姜颜便忽的打断他道：“有风！”
&ep;&ep;苻离一怔。姜颜继而欣喜道：“西北方，有风便有出口。苻离，你感受到了吗？”
&ep;&ep;苻离闭上双眼，仔细辨别之下，果然感到一丝凉意拂过鬓角。他霎时睁开眼，沉声道：“应该有密道。程温，你带着他们先撤！天亮之后，我们在大同府衙汇合。”
&ep;&ep;黑暗中，程温的声音如同隔着千万道屏障传来，坚定道：“好。以天亮为约，等你们一同回乡！”
&ep;&ep;没有光，黑暗的地底很是阴冷，姜颜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苻离听到程温等人的脚步声远去消失，这才弯腰在地上摸索一番，找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长剑，而后，他一把攥住姜颜的手，力气大到手腕生疼。
&ep;&ep;“莫怕，我在这。”苻离如此说着，语气透着从未有过的沉稳强大。
&ep;&ep;第25章
&ep;&ep;算是因祸得福,方才地面震颤，深埋地底数百年的砖墙十分脆弱,破了一个拳头大的缺口，那风便是从缺口中透出的。苻离用肩背撞了约莫十来下,砖块哗啦坠落,墙壁上的缺口迅速塌陷扩大,刚巧能容一人钻出。
&ep;&ep;季平抱着一篓子典籍先行钻过探路,不稍片刻，他折回来欣喜道：“果然有密道,不知通往何处！”地底空旷得很,声音撞击在逼仄的通道中,荡出无数道回音。
&ep;&ep;黑暗中，苻离攥紧姜颜的手,让她先行钻出,自己再握着剑跟上来。
&ep;&ep;“你没事罢？”黑暗中,姜颜看不清苻离的情况，只觉得他方才凭一己之力撞通缺口，一定很疼。
&ep;&ep;苻离轻轻挡开姜颜摸过来的手，平静道：“我没事。”
&ep;&ep;没有亮光,三个人只能摸着墙壁前行。期间季平还宝贝似的抱着一篓书，累得直喘气,问道：“外头兵荒马乱，我们何不藏在这地洞之中，等到尘埃落定后再伺机出去？”
&ep;&ep;“不可！”苻离几乎是立即否定,“隧道到处都是湿泥朽木，随时都会有坍塌的危险。”一旦地洞坍塌，路被封死，他们就只能坐以待毙。
&ep;&ep;姜颜听着季平沉重的脚步声，忍不住道：“季公子，如今城中危乱，你负重前行很危险的。不如，将书篓暂且放下罢。”
&ep;&ep;“不可不可。冯祭酒对我等委以重任，命我等将珍贵的典籍运回应天府，怎能为一己私利弃圣贤于不顾？”季平连连摇头，倔强道，“我这篓都是千年前所著《风俗录》和《异人志》，乃魏晋遗留下来的孤本，决不能丢了。”
&ep;&ep;“可是……”
&ep;&ep;姜颜话还未说完，新一波的攻城又开始了。投石的巨响振聋发聩，地面剧烈抖动，摇晃不已，木渣和尘土簌簌坠落，打在身上生疼生疼。
&ep;&ep;“小心！”苻离顺势将姜颜拉入怀中护住，用自己的身体遮挡坠落的杂物。
&ep;&ep;地动山摇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恐惧了，姜颜忙抬手护着他的头，急道：“你别只光顾着我！”
&ep;&ep;苻离咬着牙没说话。
&ep;&ep;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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