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的睫毛很长,长得像两把蒲扇,眉色很深很浓。外婆说:眉色深浓的男子,心也多半会坚韧难移。

&ep;&ep;他有着天然上扬的唇角,笑意像是镌刻在上面似的,令任何人看着都无法讨厌。

&ep;&ep;窗外,不久前才下过雨的天边,升起半轮弯月,银色的光一如既往地美,只是不够圆满。

&ep;&ep;就在她叹息之间,唐胥醒了。一双眸在深夜间痴迷地勾勒着眼前梦境一般的女子。

&ep;&ep;他忍着疼痛,慢慢从床上半坐起身,唇间一如既往笑的平和,“一睁开眼,能在深夜中见到你,我不大习惯。”

&ep;&ep;顾眉生走过去,替他将枕头垫得高一些。

&ep;&ep;唐胥深凝着她黑暗间的浅淡眉眼,终是无法忍住心中悸动,抓住了她的手,“眉生。”

&ep;&ep;顾眉生轻轻拧了眉,“唐胥,你该明白的……”

&ep;&ep;唐胥知道她心中不喜,却不愿放手:“我都明白的,我们只是朋友。”

&ep;&ep;“好朋友之间,偶尔握个手,应该也属平常吧?”

&ep;&ep;他淡淡道:“你就当我尚在梦中,白日里从不敢启齿的话,总要给我个机会说一说。”

&ep;&ep;顾眉生垂眸,望着他被纱布包裹着的手腕,手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ep;&ep;“少年时,我常爱划船。碧波浅池中,船桨声如歌般悦耳。船游水上常有惊喜。近看莲叶,青碧鲜活,像少年刚萌动青稚的一颗心。他恋上荷莲,不是因为心之贪婪,是无可奈何。”

&ep;&ep;“他总是要依赖着荷莲而生存的。”

&ep;&ep;“梦得久了,他像溺水太深的浮萍,呓语呢喃都只是无心,你无须介意,也不要故意疏远他。”

&ep;&ep;*

&ep;&ep;9月2日清晨,天色微亮,顾眉生走出医院,太阳冉冉升起。许是那第一道光太刺眼,照在数夜未眠的眉生眼中,很快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ep;&ep;默然倒下那一刻,有道熟悉人影匆匆跑过来,将她揽进了怀里。

&ep;&ep;华庭一号里,家庭医生来过,给顾眉生注射了营养液:“她只是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就会没事的。”

&ep;&ep;栾亦然向医生道了谢,起身送他出门。

&ep;&ep;顾眉生这一觉,睡得颇有些天荒地老的意味。

&ep;&ep;一觉醒来,世界变了样。

&ep;&ep;3号上午10:30,是苏棠的电话将顾眉生从睡梦中唤醒。电话那一头,苏棠的声音间有几丝慌乱:“眉生,赶紧来公司。”

&ep;&ep;顾眉生在半梦半醒间坐了车去鸿云集团,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大堂里围满了记者。秦婉如越过人群朝着她匆匆走来,“眉生,跟我来。”

&ep;&ep;顾眉生跟在她身后走到前面,刚刚站定,就见顾鸿华微笑站在人群中间,“鸿云已经与待曼签署了正式的合作协议。从今天开始,除了鸿云旗下的金融和银行业务之外,待曼的栾亦然先生会逐渐接收鸿云的各项业务。”

&ep;&ep;人群中,有记者问:“顾先生,您突然选择与待曼合作,是因为栾先生与贵千金的恋人关系吗?”

&ep;&ep;栾亦然闻言,转眸看向那位记者,笑吟吟,“这话中意,是指我栾亦然靠着女友的关系攀附鸿云集团?”

&ep;&ep;记者呐呐,没吭声,但意识很明显。

&ep;&ep;栾亦然笑了笑,“待曼是真金白银与鸿云合作的。当然,我入驻鸿云,自然也有顾眉生的关系。”

&ep;&ep;众人笑。又有人问顾鸿华:“顾先生,您是否会如传言所说,将自己的董事长职位交给您的女儿呢?”

&ep;&ep;陈越这时从顾鸿华身后走上前,说:“这一次,待曼与鸿云融资,合作是方方面面的。顾先生权衡轻重,决定将董事长的职位交给栾亦然先生出任。同时,眉生小姐会出任鸿云的首席财务官,全面掌管整个鸿云集团的财务和金融事务。”

&ep;&ep;“众位若有其他疑问,可以在稍后的记者会上在具体提问。抱歉,顾先生和栾先生还有会议要参加。”

&ep;&ep;这一年的9月3日,栾亦然与顾鸿华达成合作共识。栾亦然正式成为鸿云新任的董事长。

&ep;&ep;而相应的,待曼控股彻底成为了历史。

&ep;&ep;9月3日下午,陈越悄悄问过顾鸿华:“您真的完全相信栾亦然吗?”

&ep;&ep;顾鸿华淡声道:“谈不上信或不信。”他在商场行走这么多年,要完全相信一个人,谈何容易?

&ep;&ep;更何况,他将鸿云暂时交给栾亦然,也并不是因为信任。

&ep;&ep;而是需要。

&ep;&ep;同一时间,殷实也在问栾亦然类似的问题:“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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