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皇帝进得门内,见了陈博衍,微微一怔,说道“原来老四在这里。”说着,便向太后问了个安。

&ep;&ep;太后淡淡应了一声,吩咐宫人给皇帝放座。

&ep;&ep;陈博衍这方又向皇帝行礼,寒暄已过,皇帝便坐了下来。

&ep;&ep;太后先问道“年下事务繁忙,皇帝今儿个过来,所为何事”

&ep;&ep;皇帝脸上微微现出些尴尬的神色,但转瞬即逝,说道“新年就在眼下,今年宫中还要宴请百官家眷,正是团圆的大好日子,又彰显了我大周的气度格局。母后之前所提,果然极好。”

&ep;&ep;原来,这年三十宫宴宴请京城里那些权贵世家,是太后的提议。

&ep;&ep;太后淡淡一笑,说道“皇帝想说什么,就直说。咱们母子之间,还需绕这个圈子”

&ep;&ep;皇帝让这话噎了一下,看着太后那精明闪亮的眸子,微微一顿,但最终还是说道“这阖家团圆的好日子,缺了谁少了谁,都是不吉利。就连贤妃,身子不好,那日也要来的。所以,朕便向母后求个情”

&ep;&ep;他话未说完,太后便打断道“你这是想让哀家开口,放了那个妖孽”

&ep;&ep;皇帝心中微怒,但到底眼前之人是自己的母亲,还是温言说道“母后对胡昭仪,是偏见的过了。她人年轻,不懂事,所以胡闹了些,但对儿子是十分尽心尽力的。这后宫所有的嫔妃,总不及她服侍的细致。”

&ep;&ep;太后却冷笑了一声“这话哀家倒信,千古小人,都是这幅做派”

&ep;&ep;皇帝忍了气恼,说道“母后,这欣儿同孝靖系出同门,您当年那么疼爱孝靖,为何如今这般厌憎欣儿莫非,只因为欣儿不是嫡出”

&ep;&ep;太后长叹一声,斥道“皇儿,哀家几曾存过嫡庶之见当年开国的高祖皇后,出身更是低微,却是个女子辈中的楷模。哀家早就教导过你,这一个人若是只知讨好于你,纵容你的性子,那多半居心不良。年轻不懂事的宫妃多了,怎么没有一个能行出她那样子的荒唐事来别说宫妃,便是民间,哪里听闻过这等奇闻异事如今出在了皇宫,你不说惩治,你倒还纵着她淑妃被她气走,如今难道连哀家也当被她撵走,才如了皇儿你的意么”

&ep;&ep;皇帝听她提起淑妃,不由看了一旁的陈博衍一眼。自从进来,这儿子便立在一旁,不言不语,安静异常。

&ep;&ep;皇帝忽有几分不自在了,陈博衍近来的疏离冷淡,令他心中有些不舒服。

&ep;&ep;毕竟,陈博衍曾是他最为疼爱、也最为自傲的儿子,淑妃也同他多年的夫妻情分。自从孝靖皇后病倒,宫廷内务多倚仗淑妃,也全凭了她的才干,才四平八稳到如今。

&ep;&ep;皇帝念起这些旧情,心中更为触动,便向陈博衍道“你母亲,在南安寺中可好”

&ep;&ep;陈博衍回道“母亲一切安好,劳皇上记挂。”

&ep;&ep;皇帝听他口气淡漠,心里更有几分不好受了,踟蹰片刻,又说道“该过年了,她也该回来团圆了。”

&ep;&ep;陈博衍尚未说话,太后已先冷冷插口道“有那么个妖孽祸乱宫廷,她回来自找气受么”

&ep;&ep;皇帝被母亲当着所有人面训斥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已当真生出了几分怒意,他说道“淑妃离宫,是为孝靖皇后祈福,同旁人有什么相干儿子一向是孝敬母亲的,母亲也该怜惜儿子这把年纪才是。”

&ep;&ep;太后见他竟为了个昭仪与自己顶嘴,不觉睁了眼眸,道了一声“皇帝,你”

&ep;&ep;陈博衍于夜宴是早有谋算的,眼见太后与皇帝争执起来,便插口道“老祖宗,可容孙儿说句话”

&ep;&ep;皇帝不语,太后说道“博衍有话,但说无妨。”

&ep;&ep;陈博衍便道“皇上所言不错,三十夜宴是宫廷团圆之日,缺了一角难免有不详的意头。”

&ep;&ep;太后听他这话,不合心思,皱了眉头。

&ep;&ep;只听陈博衍又道“胡昭仪既是昭仪,便当分管宫中绣坊事务。如今已是年根,各处忙的不可开交。母亲一时不能回来,即便回来,一时也难接手。这些日子,孙儿瞧着老祖宗为了这些事忙碌不堪,着实疲惫,与其叫她闭门思过落个清闲,不如令她出来做事。如若做得好了,也算戴罪立功。”

&ep;&ep;太后不悦,尚未开口,皇帝已先说道“皇儿说的有理,就照此办理胡昭仪关着闭门思过,其实全无意思,不如叫她出来做事。母后,你觉老四这主意如何”

&ep;&ep;太后见这对父子都是一个意思,只得勉强说道“你们既然都觉得好,哀家也不好逆了众人的意思,那便就这样罢。只是,不要叫她到哀家这儿来,哀家嫌她碍眼”

&ep;&ep;皇帝喜出望外,连忙说道“母后颐养天年,清静要紧,朕自会叮嘱欣儿不要来此搅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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