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辈子到了眼下,他一事无成,还遭遇这场飞来横祸,志向难免受挫。

&ep;&ep;宋氏从旁说道“博衍,这萧家三姑娘,当真肯嫁给我们家阿满”

&ep;&ep;陈博衍看了宋氏一眼,说道“姨母,这哪家的姑娘会没来由的对一个无瓜葛的人好”

&ep;&ep;宋氏一时语塞,这段日子周枫被关进大牢,安国公府时不时派人过来慰问,也常送些东西,细问下才知道是萧家那三姑娘的好意。

&ep;&ep;身为一个过来人,宋氏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心里也是着实的高兴喜欢,但他们家这个情形,哪里配得上呢宋氏踌躇道“博衍,这萧姑娘委实是好,但是我们家如今这样子,怕是要委屈了人家。再说,那安国公府是什么门第,怎么肯把一个好好的千金小姐嫁到我们家来不是我们有眼无珠,但不是梧桐树,怎招金凤凰”

&ep;&ep;陈博衍淡淡说道“姨母,你当这些事,人家没有想过”

&ep;&ep;宋氏一呆,便低下了头去,揉了揉眼睛,哑着喉咙说道“柔儿是个好姑娘。”

&ep;&ep;陈博衍又把周枫从床铺上揪了起来,斥责道“你这样颓丧下去,莫不是这一世都不娶亲不成家了即便不是萧三,换成别的姑娘,你就不拖累委屈人家了”

&ep;&ep;周枫耷拉着脑袋,低低道了一句“不是那丫头,别的女子我也不要。”

&ep;&ep;陈博衍却气乐了,问道“你不娶萧三姑娘,又不要别人,你要当和尚”

&ep;&ep;周枫说道“我看也没什么不好。”

&ep;&ep;陈博衍尚未说话,宋氏便先急了,斥道“阿满,你说什么傻话你当了和尚,叫娘怎么办我可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这不孝的东西”说着,竟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ep;&ep;周枫也自悔失言,起来劝慰他娘“娘,我那也不过是随嘴一说,你别当真。”

&ep;&ep;丫鬟递了手帕过来,给宋氏擦了脸,宋氏方才慢慢停了哭泣。

&ep;&ep;陈博衍冷眼看了半日,忽然说道“阿满,若让你从军,你可愿去”

&ep;&ep;周枫与宋氏皆是一怔,周枫疑惑道“四哥,你是说”

&ep;&ep;陈博衍微微颔首道“西北军正缺人手,你若去当能有一番作为。萧家老大开春要重回军中,你想去,补一张文书即可。”

&ep;&ep;周枫眼眸一亮,尚未来得及说话,宋氏便已先急急说道“我家阿满不去”一语未了,又向周枫斥道“阿满,娘不准你去娘就你这么个儿子,你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要活了”

&ep;&ep;周枫便说道“娘,我在家也是闲着,真成了个无用的废物。您不如让我去军中,自有我一番道理。我能功成名就,娘你也光彩不是。何况,再出这样的事,也没人敢欺负咱们了。”

&ep;&ep;宋氏急红了眼,跺着脚说道“我不稀罕那些,娘就是不让你去你爹就是因为早年战场上受的剑伤一直没好结实,到晚来发作人就没了。娘不能再没了你这个儿子”

&ep;&ep;周枫眼看一时说不动他娘,便对陈博衍说道“四哥,你先回去,改日我必定回你消息。”

&ep;&ep;陈博衍心中会意,答应了一声,便告辞出去了。

&ep;&ep;出了周府,迎面便是一阵冷风。

&ep;&ep;风还冷的如刀,割人脸颊生疼,然而路边的柳树枝条上已见了一些青意,春天的影子倒是一步步近了。

&ep;&ep;陈博衍心中松快,除去了胡府与胡欣儿,等同于卸掉了陈恒远的左膀右臂。没了胡欣儿在后面出主意,陈恒远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不足为惧。

&ep;&ep;文心书肆在兰春生的运作之下,在京中已渐有名气,又依着他的指使,以文心书肆主人的名义,在京资助了一些贫寒的学子。

&ep;&ep;这些学子,大多是他记得的,上一世有真才实学,后来也出人头地的。

&ep;&ep;占了这重生的便宜,他便提前将这批人笼到自己的麾下,待时日成熟,自能派上用场。

&ep;&ep;之前,萧月白那一卷冤屈录令他看见了声言的威力,这些文人旁的本事或者没有,但一根笔杆子总还是行的。

&ep;&ep;文心书肆只靠着兰春生和萧月白,远远不够,他还需要更多的人才。

&ep;&ep;陈博衍十分清楚这些文人的心气儿脾性,尤其是出身寒微又有几分才学的,更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若上去就送钱物,人大概是不收的且还要以为你是在羞辱他。

&ep;&ep;陈博衍遂指使兰春生,以文心书肆的名义,时常举办些品书斗诗的集会,并邀约这些文人之中的翘楚参会。

&ep;&ep;有兰春生和萧竹君的大名作为招牌,这些人便都肯来。每次集会,由兰春生出面,请这些人拿出自己的诗文品鉴,有上乘之作,便由书肆出资买下,刊行发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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