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高大叔,您怎么知道的?”

&ep;&ep;“嘿,论起打仗小后生恁就外行了吧!我跟恁讲啊,这兵如刀剑,非得磨利了才能杀敌。四王他久居中原没有机会练兵。我们王爷不一样,西州紧邻回纥,那边的人野性,前几年经常过来杀人劫货。”杨元庆便拿回纥人练出这两万铁骑来。

&ep;&ep;“等着吧,再有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ep;&ep;果然没过多久,山上的伏兵就被杀的差不多了,厚重的血腥味隔着一里地都能闻到。

&ep;&ep;雨停了,猩红的晚霞照亮山顶,宋玉竹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朝远处望去,隐约能看见不少尸体挂在山间。他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胃里一阵阵翻腾作呕。

&ep;&ep;上辈子生活的在和平安定的年代,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如今穿到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朝代,前十五年能安安定定的长大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如今不能再依靠父母,自己必须要更努力的适应下去。

&ep;&ep;打了胜仗士气高涨,士兵们一边打扫战场,一边唱着听不懂的歌,悲壮又热血。

&ep;&ep;宋玉竹等到天黑,终于才看见赵骁骑着马走过来。

&ep;&ep;连忙跑上前询问:“你没受伤吧!”

&ep;&ep;赵骁整个人像在血里浸过似的,头发丝都沾着血,他满脸疲惫从马上滑下来,借着宋玉竹的肩膀站直身体道:“没有,我好累……”

&ep;&ep;“那就好!”宋玉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努力扶着比自己高大半头的人走到旁边坐下,拿出水囊递给赵骁。

&ep;&ep;“喝口水?”

&ep;&ep;赵骁簌了簌口,嘴里吐出来的都是血丝,这一仗杀的他手都抬不起来了。

&ep;&ep;打了胜仗杨元庆自然想要庆祝一番,命大军原地安营扎寨,喝酒吃肉!

&ep;&ep;徐兵在一旁不厌其烦的劝告:“王爷,眼下还不是庆祝的时候,敌军逃走许多人,万一四王又派兵杀个回马枪,咱们来不及反抗啊!”

&ep;&ep;杨元庆皱着眉头道:“扫兴,那就原地扎营休整,明天攻徐州城!”

&ep;&ep;安好营房后,开始清点伤亡人数。

&ep;&ep;赵骁手下原有一百一十二人,这一仗下来死伤的只剩下不到三十人。

&ep;&ep;“不是打胜了吗,怎么会死这么多人?”宋玉竹不可思议道。

&ep;&ep;“我们营做了先锋军……”

&ep;&ep;宋玉竹明白过来,赶紧拿出药箱帮受伤的士兵救治。

&ep;&ep;“嘶,小郎中,你行不行啊!”说话的是个皮肤漆黑的小个子,他冲锋时让敌人在肩膀砍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这一路疼的他晕过去好几次,还是被同营的兄弟背回来的。

&ep;&ep;宋玉竹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挑出断口处的碎骨,然后拿出针线,一点点帮他把伤口缝好。

&ep;&ep;“还……挺厉害的,比那群老郎中靠谱!”

&ep;&ep;包扎好后,宋玉竹哑着嗓子低声道:“下一个!”

&ep;&ep;另一个后背被砍了一刀的士兵过来:“小郎中,给俺瞧瞧。”

&ep;&ep;宋玉竹借着油灯看了看,伤口不太深,只撒了伤药便让他离开了。

&ep;&ep;等处理的差不多了,一个士兵小声问:“宋小郎中,那个……肠子出来了,还能救吗?”

&ep;&ep;“人在哪?”

&ep;&ep;大伙齐齐指向角落里躺在木板上的壮硕男人,只见他肚子上长长的一条口子,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ep;&ep;林大勇躺在木板床上面如死灰,攻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被敌人砍了一刀,当时并没有在意,等回到大营才发现不对劲,肚子上居然开三寸多长的口子,肠子都流出来了。

&ep;&ep;兄弟们赶紧把他抬进营房去叫了军医过来救治。老郎中进屋一看,连脉都没诊扭头就走了,林大勇知道自己完了,他活不成了…

&ep;&ep;想起自己家中的老娘,忍不住浑身颤抖的哭起来,他不怕死,就怕自己死后年迈的母亲没人管。

&ep;&ep;就在身体越来越冷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走了进来。

&ep;&ep;温热的手指搭上他的脉搏,林大勇吓得大吼一声连忙往后躲:“别杀我,我不想死!”

&ep;&ep;军营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有救不了的士兵,干脆给一刀,省的活着遭罪。

&ep;&ep;宋玉竹按住的胳膊道:“冷静点,没人要杀你!”

&ep;&ep;林大勇听不进去,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求求你,我还有老娘要养……别杀我……”

&ep;&ep;宋玉竹上前掀开他的衣裳,面不改色的扒开他腹部的伤口,翻看里面的肠子和器官。

&ep;&ep;旁边的士兵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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