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好多人呀。”卫婵沅顺手摘下一片柳叶,拿在手中绕着。的确,自入了东宫,清冷孤寂,有时候一天之中都不能听见一语,集市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她已经许久不曾来过如此热闹的地方了。

&ep;&ep;“怎么,不过几日没来,就这般新鲜了?”卫若书轻拍她的肩膀,“我们下车吧。前头周娘子家的鸡汤小馄饨,还有吴娘子家的水晶包都不错,我看你早上的时候净盯着我和大哥瞧,都没有用什么实在的。”

&ep;&ep;“我想你和大哥了,还有爹爹,只是近日爹爹被派到北地公干,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卫婵沅低下头,忍住心中的酸楚,抱着卫若书的手臂摇了摇。

&ep;&ep;“少来,你何时这般念着我们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想要我替你出头吧。”卫若书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前几日游园花会,那位张美人的侄女也招惹了你不成?”

&ep;&ep;“嗯?”卫婵沅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实在是事隔多年,那时宴会繁多,谁与谁争风吃醋,这种小事她实在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ep;&ep;不过这位张美人她倒是有些印象的,很得当今圣上宠爱,她的侄女张三娘子有一股野性,弹琴诗画样样不精,偏偏最爱拳脚功夫,还听不得别人说她半句不是,每次宴会她总是躲着她的。

&ep;&ep;突然的记起来一件事,似乎就是在这黄粱寺的十五法会上,张三娘子偶遇了冯家娘子,俩人起了口角,她竟然将冯家娘子从黄粱寺的台阶上推了下去。

&ep;&ep;冯家娘子虽然人没事,却破了相。

&ep;&ep;要说这冯家三代清贵,是书香门第,冯家娘子乃翰林院主管史书纂修冯进之女。而张家不过是平常的市井人家,把闺女送进宫中做宫女,谁知被皇帝看中,这才发达起来,侥幸从寒门跃升至此。

&ep;&ep;出了这样的事,冯家岂肯善罢甘休,上诉张家深受皇恩,却渎职受贿,强占民田折子就摆到了御史台的书案上。

&ep;&ep;张家见事不妙,去求了靠山三皇子。三皇子出面,答应给毁了容的冯家娘子寻一门好亲事,冯家无可奈何,只得应了。

&ep;&ep;张家本就借着张美人的盛宠行事张扬,毫无顾忌,这次惹了冯家,三皇子出面轻易解决,胆子简直是吹了气一样涨起来了,不过才过了七天,张家子侄竟然当街打死了御史台一位御史的儿子。

&ep;&ep;当下朝野哗然,皇帝发了一道的明旨,惩治了张家,张美人也失了宠。

&ep;&ep;而三皇子此次所做自是失理,那段时间京城勾栏瓦舍每每说起张家事,必要说起三皇子如和不仁。朝中一些重臣私底下难免也觉得三皇子不堪为君,太子声望更甚。

&ep;&ep;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说晟朝局势。皇帝如今有三个儿子,大皇子母妃早逝,也无甚大智,好在他有自知之明安稳自持,得了封地鲜少回帝都。三皇子是第二任皇后所出,乃为嫡子,鉴于三皇子的身份,太子陈逾白处境就很是尴尬了,生母前皇后早死,后被无子的容贵妃教养在膝下,三皇子生母淑贵妃封后,他的太子地位岌岌可危。

&ep;&ep;这件事当时闹得满城风雨,就算卫婵沅不爱听闲,来龙去脉也都知晓。

&ep;&ep;之后的事,她也是知道的,毁了容的冯家娘子应允三皇子所嫁之人并不珍爱她,成亲不过一年就病重而亡了。

&ep;&ep;若说不知道也就罢了,现下知道了,卫婵沅自然是要救冯家娘子的。

&ep;&ep;“咦,今天居然有小师父在售香包?”卫若书忽然注意到,前头靠近上山石阶路旁的摊位上站着的居然是黄粱寺的小沙弥。

&ep;&ep;“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小沙弥穿着青衣,双手合十,行了礼,“两位施主可是要买香包。”

&ep;&ep;“黄粱寺的香包怎么能不买呢,来上三只男子式样,一只女子式样。”卫若书侧身看向卫婵沅,“小妹挑挑看,喜欢哪个样子。”

&ep;&ep;黄粱寺香包据说是寺庙里精通医术的僧人配的,气味淡雅清甜,男女皆可,在防蚊驱虫上很有奇效。上至喜爱调香的富贵之家,下至升斗小民,都是要买的,特别是春末入夏时节,尤为畅销,一旦出摊,就要被购买一空。若非今日时辰尚早,哪里还有样子可挑。

&ep;&ep;“两位施主也是来的巧,我正要收了摊子上山去呢,今日是十五法会,一会可有的忙呢。”小沙弥笑嘻嘻的递给卫若书三个松竹绣样的荷包。

&ep;&ep;卫婵沅此时的注意力全然在挑香包上,并未在意小沙弥说了什么,她挑来挑去看中了一个绣了蚱蜢的香包,虽然绣工不佳,但却很有些灵气。

&ep;&ep;“一共是四百五十文。”

&ep;&ep;卫若书刚把银子掏出来,就见小沙弥拍了拍脑袋,急忙冲里头的摊子喊了一声:“余豆腐家的,今日法会忙忘了,厨房豆腐没了,现在给送一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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