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齐嬷嬷扶着巧茗跨出澡桶,凝香取过毛巾帮她擦拭,凝霜去关了窗,回来与凝香一起服侍巧茗穿衣。

&ep;&ep;巧茗任由她们摆弄,若不是因为害羞,不愿让不熟识的人见到身体,她不会命她们留在外面,独个儿进净房沐浴,也就不会被那人袭击,陷入僵局。

&ep;&ep;幸而并没有人对缺少主腰感到疑惑,毕竟是要就寝,三人只以为新上位的端妃娘娘睡觉时习惯不穿主腰——这真的是很平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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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后宫规矩大,嫔妃不侍寝的时候,也不能独睡,必须有人在寝间侍夜。

&ep;&ep;巧茗便命齐嬷嬷今晚陪她。

&ep;&ep;她受了惊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齐嬷嬷在榻上听见动静,起身询问。

&ep;&ep;“我认床,”巧茗胡邹道,“换了地方——阿嚏!”话说一半,突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ep;&ep;“娘娘一定是受了凉,我去给娘娘煮一碗姜汤去去寒。”

&ep;&ep;齐嬷嬷下了床,巧茗却道:“嬷嬷,我害怕,别留我一个人。”

&ep;&ep;“好,我陪着娘娘。”齐嬷嬷温和安慰道。

&ep;&ep;有人陪着,不等于不孤独。

&ep;&ep;巧茗还从未试过真真正正的一个人。

&ep;&ep;她经历过最苦最难的时候,不外乎教坊司那几年。可是,那时有巧芙陪在身旁。

&ep;&ep;在尚食局几日,又有同屋三女陪伴,尤其是阿茸与流云,对她照顾有加。

&ep;&ep;眼下,巧茗遇着了一个难题,却对谁也不能说。

&ep;&ep;齐嬷嬷是天启帝的人,告诉她便等于通了天。

&ep;&ep;阿茸和流云,只是小小宫人,除了一起担惊受怕之外,也帮不上忙,搞不好还要被她卷进风波里。

&ep;&ep;至于巧芙……

&ep;&ep;如果巧芙在这里,一定会有办法,她主意最多,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她。

&ep;&ep;只是,她不在……

&ep;&ep;这一次巧茗只能自己面对,然而,固中滋味一点也不好。

&ep;&ep;西侧殿耳房是茶水间,其内有炭炉,凝香很快端了姜汤来。

&ep;&ep;巧茗发出一身汗,放松下来,不多久便沉沉睡着。

&ep;&ep;一觉到天亮,梦都没做过。

&ep;&ep;睡得太舒服,醒了也不愿起来,丝绵被轻巧暖和,锦缎被面光滑柔软,巧茗完全不想和它们分开。

&ep;&ep;齐嬷嬷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套衣裳挂上衣架。

&ep;&ep;艾绿梅竹纹褙子,配同色六幅裙,这是尚服局连夜赶制出来的。

&ep;&ep;清晨的阳光洒进来,像一缕缕金丝绣线,穿梭在衣裙间,仿佛给那蜀地进贡的雨丝锦渡上一层金光,闪耀着驱散巧茗心中的阴霾。

&ep;&ep;最可怕的结果不就是死么,她又不是没死过!

&ep;&ep;再忧愁也没有什么用处,只能走着看,船到桥头自然直。

&ep;&ep;如果,那船就是不肯直,至少在活着的时候好吃好穿好享受,不浪费重来一场的光阴便是。

&ep;&ep;“娘娘醒了。”齐嬷嬷转过来,看到巧茗睁着眼睛,“正准备叫娘娘起身呢,德妃娘娘已经到了。”

&ep;&ep;被堵了被窝,着实有些丢脸。

&ep;&ep;巧茗连忙坐起来,齐嬷嬷手脚麻利,服侍她洗漱穿衣,梳头上妆。

&ep;&ep;打扮妥当,出到次间,德妃正坐在榻上品茶,她与太后生得有五六分相似。因为年轻,看起来不像太后那么严肃,反而多了几分亲切。

&ep;&ep;到底是第一次见面,德妃见巧茗出来,便起身相迎,蜜合色的百子衣十分宽大,却也看得出隐在其间的腰肢纤细,并未显怀。

&ep;&ep;“是我失礼,让姐姐久等了。”巧茗告罪道,她出身低,又前途未明,只能期盼礼多人不怪,以谦逊做人来弥补不足。

&ep;&ep;屋子里地龙烧得有些过,巧茗热得脸孔微微发红,德妃从外面来不觉得,误会她因窘迫而如此,宽慰道:“不能怪妹妹,是我来的太早了。”

&ep;&ep;两人手拉着手,极亲热地寒暄了几句,这才分别在榻上坐了。

&ep;&ep;德妃问起凝香与凝霜服侍得可周到,“原本应当事先将人手备齐才对,不过我琢磨来琢磨去,如果说是殿外杂使的那些也就罢了,但是近身伺候的,还是应当由妹妹亲自过眼,合心意才最重要。妹妹放心,我已经同尚仪局那边打好招呼,巳时正便会将人送过来给妹妹挑选,都是今年新入宫,学好了规矩,还没跟过主子的人。”

&ep;&ep;人家事事想得周到,又以自己的喜恶为先,巧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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