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如果是要替女儿说情的,也请你免开尊口。

&ep;&ep;子不教,父之过。

&ep;&ep;你能纵容你女儿抛夫弃女,品性也是可见一斑。

&ep;&ep;但凡是眼前的裴老头身子骨稍稍硬朗些,何田田也会不留情面直接怼上去。

&ep;&ep;可裴老头气若游丝,干裂的唇纹里还藏着刚刚咳出的血渍,何田田实在没那股子狠心劲儿开口,便默默别过头去。

&ep;&ep;“把他弄走!”

&ep;&ep;裴家姑妈显然是不想让老头掺和这件事,下了命令。

&ep;&ep;侯叔看看她又看看身边的老爷子,两头都不好开罪,左右为难。

&ep;&ep;裴家姑妈见管家侯叔站着不动,不听指挥,眼神变的凌厉:“我的话,你听不见吗?”

&ep;&ep;她越是横加阻拦,就越是勾起了何田田的好奇。

&ep;&ep;“我还没咽气呢……”这时,裴家老头缓缓开了口:“暂时,我还是这个家来的阎王……咳咳咳……”

&ep;&ep;“孩子,你坐。”他还是老样子,哪怕已经到了仅吊着一口气的地步,还是不改骨子里的专横。

&ep;&ep;他也不管裴家姑妈作何反应,艰难的抬了抬自己枯槁一般的手掌,示意何田田坐回原处。

&ep;&ep;“不用了。”何田田面无表情:“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ep;&ep;看他这气力,怕是说不上几句就能累瘫,何必要摆那般阵仗?

&ep;&ep;裴老头也不生气,嫌少得流露出了好脾气:“听话,孩子。”

&ep;&ep;何田田:“……”

&ep;&ep;裴家老头儿:“你这样,我得一直抬着头同你说话。我啊,没劲儿,这个脑袋啊一会儿就抬不起来了。坐下……坐下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ep;&ep;何田田偏脸看向顾阅忱。

&ep;&ep;顾阅忱点了点头。

&ep;&ep;几人落座,神色各异。

&ep;&ep;裴家姑妈眉心紧拧,面色铁青。

&ep;&ep;裴凝坐于她身旁,一直紧紧的抱着她的胳膊,随时准备着安抚她的情绪。

&ep;&ep;剩下几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在裴家老爷子身上,都想知道接下来他会说些什么。

&ep;&ep;“孩子,你从她那里找不到答案的。”

&ep;&ep;裴家老头气力有限,外界的关注对他而言都是累赘,此时此刻,他眼里能看到的,仅有何田田一人:“因为,所有的事儿……都是我这个老混账一人所为……”

&ep;&ep;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便幽幽开了口。

&ep;&ep;那腔调和感觉,就像是于一处最昏沉的老屋里,摇曳的残烛微光下,翻开了一本泛黄脆弱的老书。

&ep;&ep;裴老头断断续续把当年所有的事情交代完,已经是日近西山。

&ep;&ep;期间,说到蚀骨钻心处,情难自控,他又咳过两次血。

&ep;&ep;中途心率血压一度下跌,如果不是顾阅忱在场,他今晚就得睡殡仪馆的大冰柜了。

&ep;&ep;所有的事情交代完毕,裴老头如蒙大赦一般,身体微微一仰,整个人歪在轮椅里,全身力气已经被抽的一干二净。

&ep;&ep;在场的众人听了他的话,无一不像是雷暴天里,被捆在了高楼塔尖避雷器上一般,全身每一处神经都在饱受雷暴的狂轰乱炸。

&ep;&ep;何田田听完,整个人像是被按进过油锅,也被丢进过火海。

&ep;&ep;既像是赤脚被人押解着蹚过刀山,又被人丢去了腐人尸骨的暗河。

&ep;&ep;短短一个小时,何田田感觉自己的心智被枪林弹雨轰成了筛子。

&ep;&ep;浑浑噩噩,噩噩浑浑。

&ep;&ep;她不再是她,像是个一碰就碎的石膏雕塑,麻了,木了。

&ep;&ep;理智,情感,认知统统碎成了粉末。

&ep;&ep;她怔怔地盯着眼前的裴老头。

&ep;&ep;心里不免苦笑。

&ep;&ep;这个人,是她的亲外公,她身上四分之一血统来自这个男人……

&ep;&ep;而他却容不下她。

&ep;&ep;不为别的。

&ep;&ep;只因为,他不喜欢。

&ep;&ep;不顺他心意,就不该存在。

&ep;&ep;什么是恶?

&ep;&ep;有些人是被命运愚弄,有些是被逼急了的兔子,心智扭曲,生了报复心。

&ep;&ep;这是恶。

&ep;&ep;为非作歹是恶。

&ep;&ep;杀人放火是恶。

&ep;&ep;可这个老东西呢……

&ep;&ep;仅仅是为了满足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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